不可说,不可说啊。
魏珠垂下眼帘,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茶叶。
看来,他的眼光还不粗,曹家的地位,会越来越稳当。就算不会明着加封,经过这一出,诸位皇子阿哥也当晓得皇上的心意。
这李氏夫人的年纪。可是比三公主还年长。
少一时,十六阿哥与曹颙联袂而至。
魏珠与卓礼克图亲王皆起身,十六阿哥先见过王爷,随后笑着对魏珠道:“老魏,你怎么得空过来,是奉了皇阿玛旨意?”
魏珠笑着指了指身边的老太监,将方才对卓礼克图亲王的话,对十六阿哥与曹颙又说了一遍。
不过,接下来他却没有留下“监看”的意思,从袖子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匣子,递给曹颙:“曹伯爷。这是皇上叫奴才给伯爷的钥匙。皇上说了,这位田公公是慈宁宫的副总管太监,太后身边的老人。太后既厚爱伯爷,伯爷也为太后尽尽心,往后就让田公公到伯爷府上当差。”
一席话下来,曹颙与十六阿哥都变了脸色。
太监向来为皇宫与宗室权贵所用,即便是宗室中,也只有入八分国公品级及以上才有资格趋用。
民爵中,别说是伯爵,就是公侯府也没有资格,否则就是逾越,要论罪的。
所谓太后“赐予”的财物,曹颙还能硬着头皮给替母亲收下;但是太监是直接以他的名义来的,这岂不是将他驾到火上烤?
那田公公精瘦精瘦,六十来岁的年纪,弓着腰,听魏珠说完,就对着曹颙跪拜下去。
曹颙哪里能受,忙一把搀扶,道:“公公请勿多礼,公公既是太后老人家用过的老人,身份不比旁人,还是不要折杀曹颙了。”
慈宁宫的副总管太监,是正六品,在宫里也是排的上号了。
曹颙要是因“当差”一句,就跟他摆架子,才是不知好歹。
曹颙心中已经想,几个说辞,这东西能收,这人是万万不敢收的,总要想个法子辞了去。
魏珠见了曹颙的谨慎,笑着对众人别过,走前示意曹颙出来。
曹颙见他仿佛有话要说,就借着送人的名义,跟着魏珠出了帐子。
出了帐子几步,魏珠压低了音量道:“瞧着曹爷的模样,像是吓着了?”
曹颙苦笑道:“不吓着才怪,君恩甚重,不是曹颙能受得了的。”
魏珠低声道:“曹爷想要推托,做做样子意思一下就好。皇上向来乾纲独断惯了,未必会轻易改变心意。你推得狠了,反而伤了田公公的面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越发低:“皇上不会害曹爷的,这位田总管早年曾在御前当过差,几十年不显山不露水,却也是几十年不倒。皇上安排他到曹爷府上,定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