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七、八算晚,二十多也算晚。大公子是太夫人长孙,身上干系开枝散叶的大事,终身大事岂是好耽搁的?”李四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不若太夫人寻个妥当的,等到差不多,迎娶就是,只要不早娶,就当算晚婚。”
李氏只做未见,道:“既是我们老爷遗命,别说是我这个不管事儿的老婆子,即便是我那当家的媳妇,也不好说什么。我家媳妇脾气好,这些年来,亲戚家想要送女儿给她做媳妇的不是一个两个,其中不乏入了他们两口子眼的。只是一个孝字当头,即便老爷过世,他们做儿子媳妇的,也只有遵从的。”
一席话不卑不亢,却是说得清清楚楚。
曹家长男不宜早娶,要晚些议亲,而且即便晚些议亲,也不会肖想国舅府小姐,曹颙夫妇心中自有人选。
庄亲王福晋,差点就要拍手叫好。
外头都说曹府这位李夫人性子好,可不是走了眼?这不过几句话,就将李四儿想要结亲的打算给堵死。
即便李四儿脸皮再厚,也不好刚在李氏面前,说了想要求娶简亲王府六格格的话,就改口到曹府小姐身上。
这两家结亲的路,彻底堵死。
玉敏若是小些,还能等几年再旧话重提;偏生她比曹家长男大两岁,等到曹家长男十六、七再议亲,她就要过了花期。
李四儿这几年过得顺风顺水,万事随心。
这一番为女儿筹划的心思,就这么落了空,她哪里受得了,望向李氏的目光,就带了凶气。
隆科多虽还没正式袭爵,但是以他的身份,加上皇上的器重,这已故老太爷身上的一等公爵位,还是要落在隆科多身上。
到了那时,李四儿就是国公夫人,品级比李氏还高。
她厚待李氏,巴巴的送了厚礼过去,本是为了两家结亲,眼看结亲无望,只剩下满心愤恨。
简亲王福晋那日羞辱自己的模样,与眼前李氏冷淡拒亲的神情重合在一起,使得她恼羞成怒,眼看就要发作。
庄亲王福晋瞧着不对,忙道:“才想起来,我正有点儿急事,要去寻大格格。曹太夫人要是便宜,可否陪着老身走一遭?”
李氏除了是伯夫人,还是皇家的“金枝玉叶”。
若是真在她面前受辱,那她这个亲王福晋也要担干系。庄亲王福晋活了七十多岁,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怎会容李四儿在自己个儿眼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