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四阿哥的脾气,连平素针锋相对的三阿哥,这个时候都加封为总理大臣,若是十五阿哥没有什么纰漏,他不会背负“苛待手足”的名声,拿十五阿哥开刀。
“十六爷,还请稍安勿躁。”曹颙稳了稳心神说道:“如今,事情如何,还是在揣测中,冒然出手,反而引得四爷恼。”
“我等得,十五嫂等不得,她已经哭到额娘跟前。若不是永和宫守卫森严,她都要去求太后了。”十六阿哥皱眉道:“现在太后与四哥正僵着,晓得了十五哥的事儿,怕是又要借机发作,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十五哥。”
曹颙仔细听了,道:“那密嫔娘娘怎么说?”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道:“额娘的意思,与孚若一样,告诫我不要轻举妄动,让我等等看……且不说骨肉至亲,我没有旁观的道理……就是在旁人眼中,我与他同胞手足,亦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黯然之色,道:“我是个男人,倒是不怕什么。只是额娘与福晋他们,往后怕是要因此受苦了……若是早年封了爵还好,有份产业守着,有个地方猫着,新皇不待见,远离朝廷就是……我同十五哥连爵位都没有,又到了该开府的时候……”
看来,他的焦躁不安,除了十五阿哥“下落不明”外,还有对前途的悲观莫测。
听说十五阿哥“失踪”,曹颙的第一感觉是,莫不是揣了密旨去西北了?随即觉得不对,这还牵扯到一个魏珠。
魏珠能囫囵个的待在乾清宫守孝,说明他即便不是四阿哥的人,也没有做过任何有损四阿哥利益之事。
两人同时不见,一人“失踪”,一人出现,不怪十六阿哥担心,十五阿哥九成九是落在四阿哥手中。
若不是有什么阴私之事,四阿哥也不会假借“患病”,不让十五阿哥到梓宫前致祭。
在康熙驾崩前,涉及的隐私,估计是这辈子都不能对人言说的。
即便四阿哥不杀十五阿哥灭口,怕是也不会轻易让他出现在人前。
十六阿哥不是愚钝之人,曹颙能想到的,他也当能想到,所以才这般焦虑。
曹颙思量半晌,开口问道:“十六爷,您想怎么办?”
十六阿哥很是颓废,道:“若是有法子,我就不愁了。思来想去,竟是没有半条可行之路。实在不行,只有去求十三哥,请他同四哥说情。”
曹颙听了,忙摇头道:“万万不可!十三爷乍升显位,看似风光,不过是如履薄冰。若是有半点不是,怕是就要背个‘持宠而娇’的罪名……”
十六阿哥已是双眼通红,道:“我虽怨十五哥多事,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
曹颙皱眉,沉思片刻,道:“许是十六爷想左了。若说得罪四爷,三爷、九爷、十四爷,个顶个都称得上四爷的死敌。即便四爷要发作,也不会拿十五爷做筏子。即便十五爷现下在四爷手中,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他真心狠,不顾念名声,那就不会安排十五阿哥称病……现下既还让十五阿哥活着,那就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密嫔娘娘说的对,十六爷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即便四爷想要发泄发泄早年的怨气,还有大个的在前头排着,轮不到十五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