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点点头,道:“那小子还算开眼,知道来爷这边撞大钟!庄王府富可流油,我正愁插不上手。”
十阿哥是晓得九阿哥性子的,最是爱财。
插手其他王府立嗣,本是犯忌讳之事。但九阿哥身上挂着宗人府左宗人的职,在职责范围内,到时也有一定便利……
紫禁城,养心殿。
曹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实在是这位皇帝,熟是熟,但是他在后世名气太大了。
而曹颙,又真实的见证了粘竿处的存在。
即便他相信,自己对没登上皇位的四阿哥有所了解,但是对于登上龙椅的这位雍正皇帝,曹颙还是不敢轻易揣测。
曹颙是人,所以将心比心,能揣测人心一二。可是他毕竟只是人,没有做过人君。
到目前为止,雍正表现出来的,同他早先的性子都不符。
若不是曹颙关注皇室二十年,做了十来年的京官,对雍正的过去有所了解,他都要认为雍正这个皇帝,实在是人情味儿太浓了。
就如现下,他手中拿着曹颙的折子,脸上竟露出几分慈悲,道:“五年的时间,太长了。民生多艰,早一日将这两种作物推广出去,就能多救数万苍生!”说到这里,他望向曹颙,提高了音量,道:“朕让你主持此事,你也太小心了。莫非是怕担了责任,才用这些老成持重的法子?”
“回皇上的话,实是事关民生,臣不敢懈怠。这苞谷虽是耐寒高产作物,但是各地土质不同,实际收成如何,臣不敢笼统说之,而番薯存储也是问题。臣虽不侍农耕,但‘因地制宜’四个字,却不敢相忘。”曹颙低头,回道:“皇上将此两种作物推行天下,本是为恩泽百姓,若是因臣等疏忽,为民成了害民,臣等死不足惜,却是可怜百姓苍生,不能沐浴皇恩。”
雍正听了曹颙这话,神色稍缓,对曹颙慢吞吞的性子,也不以为意:“不贪功,能处处以百姓苍生为念,可谓良臣。”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只是国库空糜,只凭推广苞谷、番薯,不过能救一地百姓,遇到天灾,还需朝廷赈济。你是随着朕查过京仓的,也曾任过外官,这地方官仓情弊,也晓得一二。朕要你想个法子,要不丰盈国库,要不填补官仓,总要让百姓困苦时,朝廷有能力援手才好。”
说到最后,他身子微微前倾,望向曹颙的脸上,带着几分希翼。
十三阿哥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他心里明白,皇上这是逼得没法子,才将希望寄托在曹颙身上。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三阿哥是接受户部三库后,才知道朝廷财政多紧迫。
可以这样说,国库不仅没有存银,还有内务府的一堆外债,都是为了大行皇帝丧事所花费。
曹颙听了雍正的话,却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