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曹颙一下子想起年羹尧来,心中有些不自在:“嗯,那使人这两日好生打听,看看有什么不对。准备一百两银子,再准备两斤上好的烟叶,前几年十六爷送来的白玉嘴的烟斗也找出来,明早一道交给小满,带到衙门去。”
赫成额是个烟枪,早年烟袋锅子不离手,这几年则是换了烟斗。
十六阿哥前几年推出的烟斗、烟嘴,赫成额都买了好几套。
作为君子之交的同僚,曹颙预备这份程仪,也算够了。
安排完这些,曹颙才回内院。
李氏刚从芍院回来,在兰院门口与曹颙碰个正着,母子两个一起进了院子。
到了上房,她拉儿子到炕边坐下,摸了摸他身上的吉服,道:“怪沉的,不过穿着,显精气神。”
曹颙见她并无异色,道:“十六爷在造玻璃,要不母亲这边也早点换上玻璃窗?”
“玻璃做窗户,太靡费了,岂是寻常人家能用的?这窗户纸都是月初新糊的,五月里又换窗纱,哪里用得着玻璃?”李氏摆摆手,道。
京城夏季炎热,夏天都是换纱窗的。
曹颙笑道:“如此一来,十六爷的发财大计怕是要等到中秋后才能奏效。”
李氏听了,少不得过问两句。
曹颙就将十六阿哥筹银之事说了,李氏听了,犹豫了一下,道:“颙儿,外头怎么有闲话,说十六爷捐了王府家财,你看咱们这边……”
“母亲,既是闲话,何必放在心上。不管如何,那是十六爷与皇上兄弟之间的事,同咱们家有什么相干?”曹颙道。
李氏听了,松了口气,道:“谁又稀罕那些劳什子,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吃糠咽菜也欢喜。”
曹颙晓得,她是被李、孙两家的变动吓到了,安慰道:“皇上能想起使人来传旨,可见是个顾情分的。母亲且安心,就是舅舅那边,也终会太平的。”
李氏不愿同儿子提及这个,说起出行之事,她道:“要一直跟着几位长公主的仪仗么?都不熟悉,遇到岂不是要生出尴尬?”
曹颙就将几位长公主的情况大致提了一句,其中荣宪长公主与下嫁孙家的悫靖长公主因久居京城,李氏也曾在平郡王府见到过。
李氏想了想,道:“能不能不随公主列,跟着命妇班?”
曹颙不明白雍正此举的用意,道:“明儿我寻十三爷打探打探,看看皇上的用意再做安排。”
大行皇帝出殡,宗室命妇多要去送殡。
像七福晋、十三福晋、十六福晋、十七福晋都与曹家相熟,平郡王福晋也会去的。
可是李氏即便不随公主列,按照规矩,也没有资格与这些亲王、郡王福晋同行,要列于众人之后。
“问问好,能换就换,要不然,我总觉得忐忑,不好见人……”李氏长吁了口气,道:“有你们几个,我早就心满意足,实没有攀附富贵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