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将李煦逼迫得几欲求死,那自然是刑责加身。
想到李煦已经是古稀老人,到老却要遭这样的罪,曹颙心里也沉甸甸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兰院。
李氏与初瑜已经得了消息,在廊下等候。
见了十六阿哥,李氏要屈膝见礼,十六阿哥上前两步扶住,道:“别折杀我了!”
李氏见他如此,便也不再执意见礼,等初瑜给十六阿哥请了安后,众人便进了上房。
虽说前些日子送殡时,李氏曾见过十六阿哥,但是因为出行在外,耳目众多,说话也不便宜,不过是对答两句。
现下到了家里,将丫鬟下人也都打发出去后,李氏方道:“这两日见太妃娘娘了么?她怎么样……有没有心里不自在?”
原来,皇帝明发旨意上只提留十四阿哥守陵,实际上除了十四阿哥,还留着十五阿哥在景陵。
李氏听说此事,担心密太妃,故有此一问。
十六阿哥道:“您放心,额娘那边,听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忧心,反而松了口气。额娘说,十五哥还年青,能给先皇守上几年陵,收收性子也是福气。”
李氏点头道:“太妃娘娘能想开就好。”说话间,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半尺来长木匣,推到十六阿哥跟前,道:“只是想开是想开,娘娘心里的牵挂却是免不了的。你袭了王爵,却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哪里有那么多富裕?宫里宫外,处处都等着你打点。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使唤,若是不够,就再来同我说……”
十六阿哥听了,忙道:“您的好意,十六心领,只是日子还过得去。要是实在过不得,十六不会客气,会同您开口。”
李氏却不肯收回,道:“这并不是给王爷的,是给太妃娘娘与你嫂子她们的。虽说这些年,十五阿哥同我不亲,但是他是你额娘的长子,你额娘嘴上不说,也是牵肠挂肚。你袭了亲王,多少人看着,好好的当差就是,不要为了银子费心,给小人留下说辞。”
十六阿哥的日子确实紧巴巴,不仅要打赏慈宁宫,让生母日子过得舒坦些,还要想法子照看留在阿哥所的十五阿哥的家眷。
还有庄亲王府近支依附过来的宗亲,也有不少指望着王府过活。
可是,他还是不好意思当着曹颙与初瑜的面,受李氏馈赠。
那两个,是他的侄女与侄女婿,也是他的外甥与外甥媳妇。
李氏见他还不肯收,就看曹颙,让儿子想法子,曹颙笑着道:“母亲倒是同儿子想到一块去了,儿子也正准备孝敬孝敬太妃娘娘。十六爷不肯收,定是嫌母亲预备的少了,等会儿儿子预备双份。”
十六阿哥见曹颙掺合,使劲瞪他,这小子不仅“污蔑”,还当着他的面“污蔑”。他压根就没有打开过匣子,不知道李氏馈赠是多少,哪里就嫌少了?
曹颙只做未见,笑着将那匣子拿了,送到十六阿哥手中,道:“十六爷若不嫌少,就收了,也叫我省几个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