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清楚,那年在广州,张义晓得自己能回京城,不胜欢喜,并没有表现出对广州的留恋。
毕竟,南北差异大,北方人未必能受得了广州那湿热的气候。
如今他却生出出洋之心,为了什么缘故?他在广州几年,如何不知道出洋是生死莫测之事。
将丫鬟们打发下去后,曹颙问初瑜道:“喜云这段日子,有什么异样没有?”
初瑜有些好奇,道:“爷怎么想起问这个?月初因病请过几天假,病好了,就消假了。瞧着有些清减,并无其他异样。”
“你使人私下打听打听,张义他们夫妻因何生了嫌隙。早年他还抱怨过魏信不当出海,即便不为父母,也要顾念儿女。如今,不知何故,他竟生出出海的念头。”曹颙道。
初瑜听了,皱眉想了想,长吁了口气,道:“哎,这其中缘故,我大概其也是晓得。”
“哦?何故?”曹颙也生出八卦之心。
“端午节前赵同、喜彩使人送回来节礼,当时有人说了几句,不外乎喜彩好福气,做了知县奶奶的话。喜云有些不自在,回去夫妻两个有了口角。喜云借病休了几日,我隐隐的听到缘故,只是她没有说出,我也就做不知。”初瑜淡淡的说道。
曹颙见她神色,似乎对喜云有恼意,道:“你也不必怪她,她不过是妇人见识。早年她在你跟前,比喜彩还体面几分,如今比不上喜彩,心中不自在也是寻常。”
“主子赏出身是一回事,自己想要谋出身是另外一回事。还是额驸与我待下人太宽厚了,使得他们心里不安份。”初瑜道。
喜云是她的大丫鬟,出了这档子事,她这做主子的也跟着丢脸。
赵同之所以能外放当官,是因赵同有这个本事。他虽是长随,却喜欢读书,跟着曹颙去衙门,充当了几年文书案头,行的是幕僚事,熟悉官场规矩。
张义人际往来没问题,买卖也能上手,但是不爱读书,勉强认识字。
若是因他早年去广州几年,有了功劳,就要犒赏他,那还有吴家兄弟,这些年这功劳也不弱于张义。
“既是你的丫头,就你看着处置。张义虽风流些,但是顾家,待妻儿也细心。让喜云惜福,要是真将张义逼得出洋,哭的还是她。”曹颙想了想,道。
初瑜道:“都闹到额驸跟前,是该敲打敲打她……”
喜云还不知初瑜已经恼了她,听说丈夫要跟着十七阿哥出差,既是舍不得,又带了几分欢喜。
不过,她还是麻利的将准备的行李,嘴里已经说着,叫他好好当差,不要让王爷失望,丢了自己老爷的颜面什么的。
又道:“既是跟着王爷出门,不好叫人小瞧。今年虽制了新衣服,还是太简朴些,要不爷去成衣铺子,挑两袭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