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曹颙眼睛一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柳衡虽说逃亡时做过账房,可最喜欢的还是唱戏。即便毁了容貌,在江宁那几年,也是帮着曹寅整理曲谱戏词;到李家后,则直接执掌府班。
十六阿哥要筹戏班,有柳衡料理最好不过。
他对魏黑说了,魏黑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十六阿哥排班虽在简亲王之后,却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弟之一,如今的体面,丝毫不亚于雅尔江阿。
不过是王府驱逐的一个戏子,曹家收容了,是曹家不恭敬,雅尔江阿许是会犯小心眼,迁怒曹家;十六阿哥收容,雅尔江阿要是开口有异议的话,就是托大了。
放下一桩心事,曹颙就问起魏白进京之事。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这臭小子,十多年了,才想着回来,看我不好好踢他两脚!”魏黑口中骂着,面上却是忍不住带着笑。
如今,魏黑还在曹府住着,却也买了庄子,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财主,可行事说话还同早年一样爽利。
这会儿,他却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老二上回来信,还问了两句京城的地价。虽说河南那边是祖籍,有父母坟茔在,可弟媳妇娘家都在这边府里,还是想回来……”
之所以拖了十几年才问,是因为魏白心中,也终是怕了。给皇子下药,真要是说起来,可真是抄家灭族的罪过。他怕因自己的缘故,牵连到曹家身上,这些年也没敢回京。
如今新皇登基,当年与曹府有过节的几位阿哥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魏白才敢提及回京之事。
曹颙听了,道:“魏大哥,我也想魏二哥。可是我如今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今日看着花团锦簇,明日说不定就要拘拿问罪。魏二哥远离京城,万一我有什么事,一时半会儿还牵连不到他。若是在京城,未必能过太平日子。”
魏黑知道,曹颙说的是实话,毕竟有孙家与李家的前车之鉴在。若说李家,还能说是罪有应得,孙家那头,却是无妄之灾。
连七品知县,三年任上也能捞个几千上万两银子;五品内务府织造,执掌杭州织造二十年,账目只差几千两银子,在大清官场实算不上罪过。
魏黑道:“若是老爷不是实在厌了他,就允他回来吧。就算人在老家又如何,这些年若不是老爷这边给地方官去信请托,就凭他一个粗人,也不会过了十多年逍遥日子。”
既是魏黑都这样说了,曹颙当然没意见。
魏家虽在河南有些族亲,可都是远亲,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兄弟两个成了孤儿。亲兄弟想要在一处,也是情有可原。
这会儿功夫,柳衡已经见完许氏回来,过来找曹颙,说起想要去曹家庄子当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