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富只学来了其父的目中无人,却没有其父的真本事。
要知道,年羹尧的发迹伊始,可是在康熙朝。先是凭科举晋身,而后在翰林院熬了数年后,到地方上大放光芒,才成为西北重臣。
那都是实打实的成绩,半点做不得假。
年富想要在年家诸子中出人头的,不该是想着怎么使手段压挤长兄,而是自己建功立业才是。
年羹尧也不是嫡长子,如今却越过父兄,得封三等公。
若不是年羹尧与他对上,曹颙还是很欣赏年羹尧的。同那些只知道贪污、尸位素餐的贪官相比,年羹尧以雷霆手段,将变乱跌生的四川治理的井井有条,这都是真本事。
年羹尧还是带了书生气,以为自己有本事傲,没将权术手段放在眼中,已是同大清官场曾格格不入之势。
是先有“年选”,还是先有雍正的“恩宠与纵容”?
再面对年羹尧时,曹颙就不再那么烦闷与闹心。甚至,他是带了几分好奇,去观察年羹尧这个悲剧人物。
后世的历史上,列出他狂傲不臣的种种罪行,可是没有人会为他辩白一句,那些“罪行”都是雍正“纵容”或是直接安排的。
一方面,大家觉得这是“狡兔死、走狗烹”,是“卸磨杀驴”;一方面,觉得这是年羹尧权势到达巅峰后,利欲熏心失了小心,才授人以柄。
就如曹颙在观察年羹尧,年羹尧也在观察曹颙。
朝廷派往青海议和的大臣,被叛军所扣,皇上已经下了平叛旨意。再过几日,他就要带着精兵,前往西宁大营,接替延信任抚远大将军,统领西北军事。
前锋与精锐虽在西宁大营,后勤与粮草却是在甘州。
后勤粮草兵饷,却是全捏在曹颙手中。
那年京城交锋,他可是受过曹颙“刁难”。如今仇怨未曾化解,即便桀骜如他,心中也不免狐疑忐忑。
大军出兵在即,假若曹颙在粮草上动些手脚,那后果不堪设想。要是有了闪失,别说建功立业,说不定就要坏了前程。
不过,两人似乎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怨,曹颙有必要为了算计自己,将他自己也搭进去?
虽说年羹尧在四川时,带兵剿杀山匪响马,早已见过杀戮。可亲自领大军,为国平叛,却是头一遭。
他希望能获全功,不想出现意外。
于是,曹颙就收到年羹尧的帖子,请他过账一叙。
弘普与天佑两个不放心,要随曹颙同去,被曹颙教训了两句,才老实了。
即便年羹尧初时不屑打听弘普的身份,可这半个月下来,亲耳听弘普叫曹颙几声“姐夫”,过后也明白了。
曹颙没有说明,年羹尧自己也就没有找不自在,道破弘普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