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煦案子已经结了一年,这个时候帮衬一把,就算被告到御前,也情有可原。毕竟,李家是曹颙的母族,李家在京的五兄弟,又是曹颙的晚辈。
曹颙听了,先是点头,要是李诚真能这样想,而不是企图更大,倒是值得敬佩。
听到后来,他却是皱眉不已。
高太君虽因愤怨从李家搬回来,可是却将手中剩下的银钱都留在李家。那是一千多两银子,还有李语做生意的本钱一千多两,也是高太君给的。
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又日子窘迫了?
曹颙就是在户部当差,不是不知民生之人。虽说京城不易居,可是物价也实打实的,并没有到承受不了的地步。
普通旗人家,旗丁每月二两银子一石米,就能维持全家生计。李家不过十来口人,自高太君过去,前前后后就有三千两银子。
换做其他人家,已经置办下一份基业。勤俭着花,也够一家人过上十年八年,怎么就都没了?
曹颙不缺银子,为了哄母亲开心,花个万八千两的,实不算什么。
可是,现下却不是花钱的时候。
李家安逸了太多年,上下已经养成骄奢之气。若是他们不改改这习气,即便李诚科举出仕,也不过是又添了个刮地皮的贪官。李家这支,还要再溃烂下去。
“再等等吧,李家兄弟五人,三个成丁,没有旁人援手,还能饿着不成?母亲那边,我去同她的讲。”曹颙道。
夫妻久别重逢,少不得敦伦一番,安置不提。
次日,曹颙便去兰院,陪李氏用早饭。
李氏见儿子过来相陪,很是欢喜,多吃了半碗粥。
母子之间,也不需要客套,曹颙便说了李家现下的结症,劝李氏安心。左右有他在,先磨练磨练李家这几个表侄儿些时日,不会真的束手旁观。
李氏听了,很是欣慰。
她也看出来,自己这个儿子对于李家实没有什么情分,之所以还关注,也是因惦记她。
“不错,就是该让他们尝尝苦日子,要不然永远不能算懂事。”李氏道:“只是你也不用太操心,他们兄弟几个好胳膊好腿的,还不能养活妻儿不成?”
曹颙所不放心的,就是怕李氏郁结于胸,见她面露欢喜,也跟着高兴。
母子又说了几句家常,曹颙看了看时辰,到去衙门了,便出了家门。
再次坐在户部窗明几净的堂屋里,曹颙竟有些不适应。
在甘州那半年。虽说日子苦些,可看着一座新城从无到有,看着荒原变良田,看着原本绝望的百姓展露生机,还真有些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