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有掉眼泪,可神情比哭还难看。
初瑜想到难处,心中也不忍,可是也晓得,这不是自己能应承下的。这些日子,上门荐人的不少,也有攀上表亲的,可都是拐了好些个弯。
孙珏这边,同曹府的亲戚太近,又是曹府的大姑爷。
且不说他人品让人放心与否,只说他的身份,放在衙门中,就容易生事。那些想要巴结曹颙没门路的,自然要先挑与他关系亲近之人。
想到此处,初瑜放下茶盏,直言道:“大姑奶奶,不是我推脱,我们爷的脾气,从不许家人插手公事。倘若大姑奶奶有此意,还需大姑奶奶直接同我们爷说说看。”
说也奇怪,按说初瑜身份远比曹颙尊贵。可曹颍对于弟妹只是敬,对于堂弟则是带了畏惧。
见初瑜推得干净,曹颍白了脸,道:“弟妹,不过是给我们爷安排个差事,就这么艰难?听说这些日子,不少人过来送礼,外人都能安排,多我们爷一个,又有什么?难道还让我预备厚礼再登门?”
这话说得有些不中听,初瑜心中有些不耐,抬起头来,吩咐乐春:“往二门传话,就说大姑奶奶来了,请老爷过来说话。”
曹颍看出初瑜的不耐烦,心下也着恼,想要起身就走,又舍不得这个机会,只能打量着四下里的摆设来消磨功夫……
前院,客厅。
十六阿哥已经走了,曹颙正同李诚说话。
八月李诚与孙礼一道参加会试,显然他的运气没有自己的表弟好,最终名落孙山。不过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执意功名,气色看着倒是比过去好上许多。
“你能为兄长谋划,有心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兄长即便得了差事,也不过多一份薪俸贴补家用,又有何助益?”听明李诚来意,曹颙想了想,道。
听曹颙如此说,李诚不由怔住:“表叔的意思?”
“你家兄弟之中,只有你有了功名。若要谋差事,也当你去,历练一番,才更便宜。”曹颙缓缓的说道。
“侄儿……侄儿……”李诚神色有些激动,吭哧半天,方低声道哦:“侄儿晓得,表叔素来不喜侄儿,不必因侄儿之故,使得表叔为难……”
曹颙看着他,眼前闪过李煦、李鼎父子的面孔,又浮出高氏与李氏的脸,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喜算计。要是陌生人还罢,也不会平白来算计谁,看着不顺眼的不理睬便是;亲戚之间算计来算计去,叫人心累。早年见你行事狠辣,不留余地,还当你是自私心狠之人;这些年看下来,你倒也不是绝情之人,比过去懂事多了。”
李诚羞惭不已,站起身来,不敢抬头。
“我并不是要扶持你做什么,不过是给你的机会,要是你出息了,担待起李家,也省得老太君与老太太惦记。”曹颙道:“虽说亲戚名分,我也不会太照顾你,到时候要是你办差不经心,或是不适应官场,也没有人会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