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郭家奴仆不少,不过半个时辰,管家就过来禀告,宅内正房与厢房已经空出来,又换了全套的新铺盖。
郭家的女眷带着孩子,暂时挪到后罩房。
郭一裕怕众人等的急,不敢耽搁,亲自引着众人过了垂花门。
三间上房,两侧都带了耳房,东西两间都是卧室,东厢与西厢是两个小套间。
因曹颙早已说过,暂不明露他的身份,一切以唐执玉为主。
唐执玉便不客气,自己占了上房东屋,请曹颙西屋安置,梁传福东厢安置,西厢则是布政使司两位幕僚。
郭一裕见了这番安排,知道众人中还是唐执玉身份最高,心中多少松了口气。要是再加上一个“贵客”,他还真是担心招待不周。
进了上房,唐执玉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炕上换了新帐子是苏绣,被褥是蟒缎,屋子里多宝格上,摆着金玉摆件。
等到送上席面,不是山珍、就是海味,没有凡品。有两种山珍,都是稀奇罕有的。
不知道是从外头请的厨子,还是自家养的,这席面做的极为精致。
露面的婢子下人,侍候酒席、上菜的就有不少。
唐执玉出仕多年,可因为官清廉,日子过得一直不富裕。可官场交际,却也练就几分见识。
不从旁的看,只看郭一裕的吃穿住,就透着富庶。
七品知县,除了贪墨,哪里还有敛财的手段。
唐执玉想起的张于氏的案子,就担心其中是否有冤屈,晚饭过后,便同郭一裕说了,想要查看年后案宗之事。
上司发话,郭一裕自是无不尊从。他原要将案宗送到内宅,被唐执玉拦住,便请唐执玉去前堂查案。
曹颙借口劳烦,没有随同前往。
同唐执玉的观察点不同,他倒是没觉得郭一裕的生活有什么不妥。
上房中的金玉摆件,看着就是有年头的,不像是新品;侍候酒席的婢女、小厮,偶尔应答,说的都是同郭一裕差不多的乡音;再看郭一裕言谈,虽带了紧张,仍是不卑不亢。
不过瞧着唐执玉不假颜色,曹颙也不好多说什么。
关于张于氏这个案子,曹颙倒不怕冤枉好人。这案子即便判了,也会上交到总督府,由总督府提交刑部。
梁传福只负责曹颙的安全,更不会去参合地方政务。
许是路途劳乏,曹颙沐浴一番后,早早的就歇下。
可是,静海白天还好,不过是晒的厉害些;到了晚上,却是闷热难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