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功夫,蒋坚眼中已经恢复清明,不再是方才的惋惜模样。
曹颙微微一笑,将想要把蒋坚荐给唐执玉的话,又咽了下去……
京城,海淀,庄王花园。
十六阿哥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牙西瓜,三口两口吃了,又喝了两碗凉茶,仍觉得心口堵得慌,对十六福晋道:“怕是过了暑气,有点犯恶心,使人将那藿香正气散找一副。”
十六福晋闻言,有些慌神,忙使人去寻药,自己亲自投了湿毛巾,递给丈夫擦脸。
“爷,这委实也太辛苦了,只吩咐奴才们去做就是,这暑伏天气,要是累坏了爷,可怎生是好?”十六福晋看着丈夫满脸疲态,甚是心疼,道。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都忙得差不多了,你不必太担心……”
夫妻两个说话的功夫,丫鬟已经寻了藿香正气散送来。
十六阿哥就着温水服了,歪在炕上,阖着眼睛不想动。
十六福晋坐在十六阿哥身边,摇着手中团扇,眉眼间带了些许苦涩。
因她的缘故,这两年皇上对十六阿哥也有些不待见。
王府那边,太福晋又拉拢两位皇上指下来的侧福晋与庶福晋,处处与她置肘,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无数次为自己的轻率后悔,却不知怎么消除夫妻之间的隔阂。
不知何时,十六阿哥已经睁开眼,摩挲着十六福晋的后背,道:“又胡思乱想,修园子是大事,我才忙了些,不同你相干……”
十六福晋的眼泪,滚滚而下,哽咽道:“爷,爷……”
十六阿哥抬起胳膊,伸手将十六福晋的眼泪擦了,道:“别掉金豆子,一会儿弘昭醒了,要笑话你了。”
十六福晋忙侧身拭泪,低声道:“爷最厌内宅多事,却因妾身的缘故,将府里弄得一团糟。”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不必去理睬这些。太福晋既喜欢纳喇氏与富察氏,就让那两个去孝敬她。爷倒是要看看,她们能好成什么样?”
纳喇氏与富察氏,就是十六福晋产下嫡子后,由皇上指婚到庄亲王府的两个侧庶福晋。
太福晋平素对这二人很是拉拢,多是给十六福晋添堵的意思,又哪里能真正喜欢这两个?
毕竟纳喇氏出身高贵,又是皇上指下来的,一到王府,就压住太福晋的外甥女张氏,成为王府的第一侧福晋。
雍正此举,固然是让十六福晋不好受,却也给太福晋气个半死。能忍着一年多不发作,只不过是因为前面有个她更厌恶的十六福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