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志听着这话不对劲,道:“魏家并非只有族长一房,魏家打大明开国开始就世居江宁,十几代人下来,族人数千,那些良田是族人共有……”
魏文杰嗤笑一声,道:“即便族人多,你就以为那些良田,就是族人共有?江宁魏家,本是寻常乡绅,是从曾祖父时开始为织造府提供桑麻而发迹。万顷良田,也大半是在近百年的功夫置下。你以为被誉为魏家‘中兴祖’的曾祖父是善人?还是以为祖父大伯是善人?族人共有的不过是几十顷的族田与祭田,其他良田,除了几位叔祖早年分家分去一部分,大多数还是握在长房嫡支一脉。”
魏文志听得皱眉不已,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要是大伯真有心欺负这几个侄子,何必还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出来?
见弟弟还想不明白的模样,魏文杰心下暗恼,道:“还想不明白么?大伯这一招,是釜底抽薪。他晓得,你我兄弟年轻没根底,能依仗的只有曹府。如今用这一招,在曹家跟前做了好人。有了这个,曹家还怎么为你我开口?若是没有这一招,等到文英长大,我们两房联合起来,让大伯重新分家,大伯还能拦得住吗?”
魏文志听了忙摇头,道:“不会不会,大哥定是想多了……就算大伯真的这般算计,也瞒不住世叔去。世叔是什么人,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哄骗?”
魏文杰转过头,望了望远处的曹府大门,半响方幽幽道:“谁晓得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听说户部年初在南边筹集了几百万两银子……”
魏文志闻言,面容肃穆,直直的望向魏文杰。
魏文杰脸上是浓浓的嘲讽,眼神复杂莫辩。
魏文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正色道:“大哥这般说,是什么意思?”
魏文杰挺了挺胸,满脸坚定道:“总有一日,谁也欺不了我,该你我得的,谁也别想少一分。”
兄弟俩一块长大,魏文志晓得哥哥脾气,不是听人劝的。
他叹了一口气,道:“大伯既没提分产之事,定有大伯的难处……我知足了,不愿再为这个费心,大哥不必算上我……”
魏文杰怒道:“好啊,没想到你这么自私,你如今有了王爷主子,做奴才做的不亦乐乎,忘了被逼离乡的父亲,忘了年少无依的文英?”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街口也不是吵架的地方。
魏文志冷冷的看了看文杰一眼,道:“我自比不上大哥高义,就不在大哥跟前碍眼了……”说罢,不等文杰说话,他便上了马,策马离去。
看着魏文志的背影,魏文杰气得浑身直哆嗦,脸色黑得不行……
曹府这边,自魏家兄弟离开,曹颙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