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搬了把椅子坐在大厅的中间,像那天有人闹事时王得宝那样坐着。
他们走时关闭了厅里的大半光源,只留下一盏。
吊灯在桃桃头顶投下微弱的光线,将她黯淡的影子映在光滑的地砖上,冷清而孤独。
桃桃双脚搭在椅子边缘,抱着桃夭,盯着脚下砖石的缝隙发呆。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从烟囱里发生的种种事中回过神来,脑海中依然是混沌的。
无数画面从她脑海中略过。
从前在瞿山上只觉得日日复日日,重复着过同样的生活,无聊得很,总向往山下的热闹。
下了山才发现,山下也不全是热闹,也会有孤冷到骨子里、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
她想起在水鬼的大雾初见南宫尘的那天。
他借用了林泉刚从水里捞出的身体,湿淋淋地站在路的中央,那时他在想什么?
她想起在夜来香那日,他沐浴在正午炽烈的日光里对她说,会有人赌上生生世世的轮回只为来世间一趟守在她身边,那一刻他又在想什么?
她以为那时他只是信口胡说,现在想来,未必。
可桃桃不懂,仅仅七岁那年阿修罗海的一眼,她值得他为此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黑夜悄寂无声,桃桃抱膝坐在椅子上,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无数思绪翻来滚去,她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可到头来却捋不清到底想了些什么。
大厅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针,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了,王得宝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堕神道的总部。
不会有事的,都是些经验丰富的灵师,应对七十二只邪祟是绰绰有余的。
希望今天过后能以此震慑堕神道,让世间平静一些吧。
世间。
桃桃又想起那男人曾说过的话,他说,这是万物的世间,并非人类的人间。
他还说,千百年来,阴谋、欲.望、背叛、战乱,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尸横千里,论涂炭生灵,谁手上的鲜血有人类多?
桃桃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难道之前的一切只是借口,这才是他击碎炼狱之门的理由吗?
挂钟指针走向了十二点整,桃桃的手表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
那头是杂乱的电流音,桃桃听了很久才听出来王得宝的声音。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们中出现了了叛徒,堕神道总部没有没有邪祟,我们被结结界困住了,要破解结界回到第六大道,至少要
电话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