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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晓梦于桃桃的记忆中翻找,画面再次转动,关风与看见了清风观的浴房。

    那是李三九自己劈木板搭的小屋子,不足五平方,屋顶蓄水桶和洗澡时的莲蓬头都是他亲手做的。

    小屋很黑很小又没有灯,桃桃小时候怕黑,总是白天洗澡,偶尔贪玩拖到了晚上才洗就会害怕。

    浴房后面是一片杂草丛,晚上经常能听到虫子和夜枭的怪叫。

    每到这时候,关风与总会打着手电坐在浴房门口。

    手电筒在他手里,光却透过门上的缝隙落在浴房里。

    他只能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和小桃桃偶尔停下来叫他的声音。

    阿与?

    我在。

    桃桃只是确认他有没有离开,然后继续安心洗澡。

    她那时胆子还不大,洗一回要喊上他好几声。

    还好她动作利落,洗澡很快,过不了多久就顶着一个湿漉漉的脑袋穿着睡裙从里面钻出来。

    瞿山的夜很静,月也很清透。

    夏夜燥热,她只穿一条棉布做的吊带裙,月色落在她白藕节般的手臂上。

    关风与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上面,总觉得那像一块可以解渴的凉润的冰糕。

    镜中,桃桃走向了浴房。

    她不再是小时候的模样,也不再怕黑,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时的关风与已经下山了,她关上了浴房的门,准备洗澡。

    围观的巫家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冷不防觉得这屋里的气温降了,他们抬头,对上了关风与漠然的眼。

    转过去。他冷峻。

    巫家人连忙转过头去。

    关风与看了镜面一眼,桃桃在解衣服,他闭上了眼。

    很久后,直到庄晓梦叫他,他才睁开眼。

    画面又变了,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

    从桃桃的视角望去,他第一次看见那日自己的狼狈模样。

    在暴雨中跪了七日,皮肤被水泡得浮白,头发湿漉漉地绺着,衣服也脏得无法入目,眼角的那一块胎记更是刺眼。

    这样的他,她怎么能说出比菖蒲花还要漂亮这样的话?

    小桃桃躲在门后看了他很久,看他开口求李三九留下他,看李三九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