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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尘牵起她的手走向那栋屋子。

    远远看去,小屋的门前生着一株枯萎的桃树,和一路走来他们见到的大多数植物一样。

    在蛮荒狱的很多地方,都是寸草不生,花不会开之地。

    桃桃隐身符的时效还没有过去,她清楚地看见,几位她曾经见过的暗灵师守在小屋的四周。

    朱颜酡、龙膏烛、雷雨垂,还有行香子。

    她走近小屋,从破旧的窗棱看进去。

    金佑臣确实被关押在里面,他靠着角落的墙壁,口中的布被取出来了。

    崔玄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中摆弄着一只相机:金斯南要你录一段影像,并且签署我脚边这些文件,承诺将你在金氏财团的一切权力转交给他,这样,他或许会留你一条命。

    我不会签。金佑臣说,他伙同你们毒死父亲,又绑架我,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这是谁的把戏?只要我不配合,他就名不正言不顺,掌握不了金氏的实权,而你们这些暗灵师也别想从金氏牟利。

    少爷。崔玄一抱膝,脚踩在椅子上,漂亮的娃娃脸看起来天真无邪,知道我是怎么记住你的吗?

    金氏财团旗下高中是老师要我去念的,虽然与愚蠢的凡人待在一起很无趣,但想着可以帮老师盯着金氏的动静,我也就释然了。崔玄一伸出舌尖,舔了舔唇钉。

    我记得那是一个雨天,保镖害怕弄脏你的鞋子,在车下铺了好长一条地毯。我站在教室的窗边,看你踩着地毯越过水洼,听身边的人说,那条地毯,一平方米要十万块。

    崔玄一笑:像你这样养尊处优被呵护着长大的少爷,尝过人间的疾苦吗?怕是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你一下吧?

    他手中镶嵌着人骨的长鞭猛地甩动,鞭子上的骷髅似在狞笑:这鞭子又名打神鞭,每杀一个人,上面就会多出一颗头骨。不管灵师、凡人,还是邪祟,被它沾身都会痛不欲生。

    寂静寮犯了错的人,老师全都交给我来行刑,它打过的人太多,就连崔栩一那家伙在它手下都无法不皱眉。崔玄一笑吟吟看着金佑臣,细皮嫩肉的少爷,你又能撑得过几鞭?

    是体体面面地死,还是被我打成一坨烂肉再痛苦地死去,这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

    毕竟我那么讨厌应桃桃,你却那么喜欢她,恨屋及乌,我对你动手,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金佑臣望着那满是骷髅的骨鞭,闭上了眼睛。

    如果只是为了金氏,确实不必受罪,毕竟总是要死的。

    但一想到,一旦暗灵师控制了金斯南掌握了金氏的财富会被用来做什么,他就无法点头。

    母亲很早去世,父亲对他要求严格,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父子之间单纯的亲情少得可怜,和同父异母的大哥更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谁是他在乎的人,那么除了从小陪他长大的辛保镖之外,就只有那个少女了。

    桃桃。

    一张清秀得仿佛松尖雪的脸,却是那样急躁又特立独行的性子,真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

    可少年人的感情总是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很多事情本来也不必深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