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磕得累了,顺手把盘子递给南宫尘:给我剥了。
南宫尘不理她。
桃桃是在故意逗他,看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如果把他惹急了就更好玩了。
不过要把他惹急,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明明一个小孩,却冷静淡漠得像没有感情。
他坐在桌边,小腿垂下椅子都够不着地。
换作别人,桃桃只会当他是个无知的懵懂小鬼头,但面对他,总觉得他的心志不同常人。
慧觉坐立难安:这是青楼,我不能进。犯他□□妾,死堕恶道,或生人中,妻妾亦不贞良,这是犯了淫邪之戒。
桃桃懒洋洋地吃着瓜子:你只是进来,又没有嫖,就算嫖了,这里的鬼女也不是别人的妻妾啊,就算是,你是个和尚,将来哪有妻妾给你戴绿帽。我都出卖色相了,你矫情什么?要不你喝点酒舒缓心情?
慧觉:
自己已犯了偷盗戒,又被她逼迫进入青楼险些触犯色戒,现在还要他犯酒戒。
再继续下去,他干脆还俗算了。
怕什么,道家也有戒律不得饮酒食肉,可我那死鬼师父从来不管,该吃吃该喝喝,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没人打得过他,邪祟看见他就跑。桃桃说着说着停下了,师父?
慧觉斜着眼睛看她,好像在说:你是这样一个人,难道你师父会是什么正常人吗?
桃桃想不起师父是谁了,来到蛮荒狱后游荡了许久,此刻很困乏,她一翻身躺上了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这少女的言行举止都不似常人,心也大得不似常人。
在邪祟的地界,面对两个不才认识不久的生人,竟然就放心大胆地睡过去了。
慧觉看着桃桃四仰八叉的睡姿,复杂地问南宫尘:她到底从何处来?
南宫尘不答。
他与常人不同,凡人的小孩不会记住三岁前的事,他却连诞生那日发生的事都记得清晰。
浓郁的邪气,苍茫的大雪,刺痛到骨头里的严寒。
一位凡人将他埋在雪里躲过邪祟的搜查,后又将他藏在家中的地窖。
在那阴潮死寂的地底,他一待就是半年。
半年后,邪祟找上门,杀死收养他的夫妇将他带回魍魉鬼域。
蛮荒狱之主弥烟罗只要他死,至于如何死,那不是它关心的。
邪祟先用烧红的铁棍洞穿他的心脏,他没有死。
又将他头颅砍下曝尸荒野,过了两天,他的头颅再生。
第三次,它们将他婴孩的身体用乱刀剁成数块,烧成灰烬,七天之后,他于灰烬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