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尘黑曜石般眼眸与她对视:有一个人, 还想再见一面。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某种特殊的情愫,温柔而清净。
令桃桃忽然哑口无言,不会说话了。
月蕊雉携月色从远处飞来,它落在了古树郁郁葱葱的枝头,低下头,睁着黑豆般圆滚滚的眼珠,好奇地打量桃桃。
它叫不归。桃桃曾听过南宫尘喊它名字,既然有想再见的人,为何不叫当归?
南宫尘:天命之人,孤星寒宿,需无情无欲,我向天祈求,天不会应我。
月蕊雉听到桃桃叫它名字,飞下枝头停在她掌心。
桃桃端详这只小鸟,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山风冷意飒飒。
桃桃低头看着自己,除了蔽体的白袍,身上什么都没有。
风从领口,袖口,布料的针脚间吹到她的肌肤上,让她有些难为情。
有没有内衣什么的?桃桃先是脸红,随即又很理直气壮道,怪你,为什么不在骨偶上给我刻一条内裤?该不会是你有什么古怪的变态心思,想要偷看我美好的肉.体吧?
南宫尘:
去给我找件女人穿的衣服来。桃桃霸道地说,但越说音量越小,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
还不如当鬼魂。
鬼魂从不用考虑穿什么,现在有了人身,每一寸知觉都是敏锐的。
按理说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没必要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但桃桃就是觉得,南宫尘这件衣服每一寸布料都烫得很,沾满了他的味道贴住她的身体,让她很不自在。
一定要把它换掉才行,桃桃心想。
南宫尘起身走向山下,桃桃跟在他身后。
她叽叽喳喳:
今晚什么日子,月亮为什么这么圆?
你刚才吹的曲子叫什么?
为什么带我来山上?
慧觉呢?我饿了,晚点叫他一起吃烤肉吧,哦不对,他是秃驴,秃驴不犯杀戒。
南宫尘停下脚步,桃桃差点撞在他背上。
好在她以前也曾撞上过,所以有了经验,她硬生生刹住了步子。
他转过头,眉梢染着寒意:问鸟,问月,问曲子,甚至问慧觉
什么叫甚至问慧觉?桃桃不满地纠正道,慧觉的地位还是比鸟比月比曲子要高一点的。
南宫尘:却不问我。
问你什么?冷风吹过,桃桃裹紧袍子,她茫然道,你不就在我眼前吗?
问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嗓音里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冷调,问我有没有想起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