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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没有窗,慧觉关上了快要腐朽的木门,只能从门缝里听到冰原上呜嚎的风声。

    桃桃坐在南宫尘旁边,凑过去解开了他的衣领。

    他一路走得很静,可桃桃总觉得他脸色苍白,与平日很不一样。

    他胸膛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只是伤疤犹在。

    桃桃戳了戳,确认它们不会再重新裂开,她又将掌心贴在他额头,温度正好,不凉不烫。

    也是,桃桃心想。

    他是神明的化身,不会被这里的风雪侵袭,更不会受伤。

    可他脸色为什么这样苍白呢?

    尽管有火光照映,桃桃依然觉得他脸上镀着一层不正常的虚弱颜色,仿佛一根在狂风中摇曳的芦苇,随时会拦腰摧折。

    以后是什么模样?南宫尘任由她动作,安静得像只人偶。

    没有杀戮,没有纷争,没有流离失所,没有人妖相残。桃桃拉上他衣领,托腮靠在墙边,神情向往,我想去很多地方看看。听说漠北的荒沙一望无垠,傍晚可以在沙丘背后看见一轮又大又圆的落日,沙漠里长着一种像蘑菇的灵物,只要给它浇水,它就能长出比人还要高的伞盖遮阳。

    还想去江南,到处都是小河,河里有乌篷船,水蒿草,绿枝繁花,春山漫漫,下雨时烟雾朦胧会格外好看。

    少女靠近火堆,将手悬在火焰上取暖。

    慧觉识趣地找了个角落,裹着棉衣睡去。

    就着微弱的火光,南宫尘凝望着少女,额前碎发上的雪花融化,沾湿了她的头发,黏在白皙的脸侧,火光灼热,仿佛再靠近一分就会烧透她软薄的肌肤,在火光与雪色下,清透纯然。

    她怕吵醒慧觉,声音低低的:到时玩累了,就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养老。

    南宫尘握住她悬在火堆上的手。

    屋里将将暖和过来,她的手没有完全回温,还是冰的。

    他托着她软白的指尖,递到唇边,朝她冰冷的手上呼着热气。

    微弱却灼热的气息洒在手上,几乎叫人酥软。

    桃桃脸红:我不冷。

    说完,她意识到这样没有说服力。

    毕竟手都冻僵了,这无法骗人。

    于是改口:柴不够热,可以用符取暖,你不是最会画符了吗?

    南宫尘嗯了一声,却没有松开,他轻声道:我想这样。

    桃桃只好由他。

    不一会儿,她冰冷的手恢复了温度。

    不光如此,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她整个人都热得像要烧起来了。

    喂。她叫道。

    南宫尘抬眸,与她对视。

    少女漂亮的瞳孔里染了一层狡猾的光芒:这样殷勤,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