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神师未曾回答,他将案几上温热的酒倒进酒杯中,放在韩盈面前:
“此酒一瓮价值千钱,尝尝?”
恶臭的酒桌文化,本质上不过是强权测试,韩盈看着酒杯中漂浮着浊物的浑酒,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拿起了酒杯。
汉代的酿酒技术好不到哪里去,酒味带着股米香,入口却有些酸苦,韩盈直接把入口的酒丢进空间,空咽下去,然后假装忍不住这难受的味道,咳嗽起来。
沃河觋师满意的看着这幕,甚至还‘指点’道:“你啊,还是不懂享受这等奢物!”
说着,他端起来酒杯,饮下美酒,一边品味舌尖味蕾所反馈到回甘,一边说道:
“我看你也不喜贫寒,不然也做不出售卖豆芽之事,不过是受限于商人抱团,才将那等好物散出。”
说到这里,沃河觋师眼中全都是惋惜。
若自己垄断这冬日豆芽,必然能借此谋划出巨大的收益,怎么可能二钱一斤卖出去,这月女,眼皮子太浅,空有好物,却得不来什么财,如今还穿着的麻布衣连染色都做不到,实在是活该!
“你要是有人指点,怎会得这点儿收益?”
韩盈心里呵呵。
谁指点?你?别逗了,咱们俩是一路人吗!
不想现在撕破脸皮的韩盈想了想,拿师父拒绝道:
“我如今已经拜县令为师,不需要他人指点。”
“他?”
沃河觋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指着韩盈身上的衣服问道:
“一个只给你七十石俸禄,连曲裾都不给你做件,却让你交出看家本领的县令,你居然信他至此?!”
这就是观的不同了。
韩盈清楚,她无法和沃河觋师这样的人解释清楚自己的追求,更不能对他解释清楚自己的追求,于是,韩盈抬起头,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说道:
“我去月宫时,见月宫女子,皆不受产育死亡之苦,若能以我之力,减缓周围女子产育苦痛,定能使神女开心,我师愿意助我实愿,何必再多求些旁的东西?”
听韩盈这样说,沃河觋师心里忍不住想笑。
巫觋这个群体,其实分很多种,不过可以简单粗暴的划分为两类,一部分是不相信神明的骗子,另一部分,是相信神明的傻子。
而骗子和傻子中,有一部分真有些许能力。
当年,沃河觋师在宛安县排除异己的时候,就遇到过有能力的傻子。
他/她们的能力,与其说是‘鬼神’给的指引,倒不如说是在机缘巧合,又或者是天生有那么几分聪慧、运气下,会了一些旁人说不会的东西,最后在无法解释中,归于了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