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能够‘挺’起来,说自己几l句不容易的时候,大多只在孕期。而与之不同的,是家中的老人,又或者是真顶梁柱的男人,他们可以说说自己身上的病痛,受限于孝道和依靠,儿女/妻子都会小心照顾,多承担一些活计。
说白了,处于弱者身份时,疼也不会有人在意,还会惹来嘲讽和训斥,那还不如不说,而处于强者身份时,说出来便能获得好处,那肯定要多说了。
朱舒做为儿媳,原本她这么说也没什么用,不过,当她不被局限在家中,在外创造了比男人还要高的价值回来时,那她也有了能够说自己身体不好的权力,公公会问一问,将她做的活让嫂子再多担待一些,丈夫也会主动承担过去一些活计,好让她能够好好休息。
有了身体不好这个说辞,再加上这些钱都是她赚的,朱舒就算是独吃了一整块浆米糕,也还在一个合理范围内,毕竟她可是花的自己的钱,六块分出去了四块,三块给了大嫂家,这么厚道的做法,谁能指责她?
就算是想数落她大手大脚多花钱,还有些亏待丈夫和孩子,那有前面的理由等着呢。
对于朱舒来说,她这么做也不吃亏,以前这些钱也没落到她手里,毕竟公公没死,她握不住钱,全花了还能落自己嘴里一份,说出去还能博个孝顺厚道名声,总比以往见不得个水花好得多。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是所有人都能想明白的,朱舒丈夫田矛就是,他正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嘴巴咽着唾沫,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也是馋的,可心里又是觉着老婆买这么贵的东西太败家,但想想她身体最近真不好,买一点儿吃也不是不行,可怎么买这么多?也是,不买这么多她也吃不得一个,这……
田矛脑中思绪乱飞,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当他看到自己女儿也眼巴巴的看着碗里的那半块浆米糕后,心里不由得一软。
“小梅过来,过来和阿父一起吃糕糕。”
坐在石头上,田矛拿起来碗,让女儿又啃了大半块浆米糕后,这才慢慢吃起来剩下不足五分之一的浆米糕。
而看着他动手,大哥先是将剩下三块最大的那个推给了父亲,又将次之的拿到自己手里,把最小的那个递给了大嫂:
“你和季分分吧,果儿已经吃了一块,不用再给她了。”
说着,大哥将拿着的米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看着丈夫拿走整块的浆米糕直接独吞,儿子又扯着自己的裤腿喊“阿母,我要吃糕。”的情景,李素心里突然间变得极其难受。
难受中,一股子酸意从心底直接冲上鼻腔,眼睛也变的疼了起来,她说不清难受到底出自于哪里,只是迫切的想要将难受发泄出去,她的视线移开丈夫,落到了女儿身上,下一刻,她便冲了上去,举起来巴掌:
“儿女子,怎么婶母给你你就知道吃了!不知道要回来等长辈吗?大父还没吃呢!还一吃吃一整块,就不知道让让弟弟?!”
落在田果身上的巴掌不算多重,可田果还是被母亲狰狞的面孔吓的不轻,她呆愣了几l秒,‘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