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两日找京医院地址遇到的扯皮,韩盈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些:
“你们几个女医也别只教学生,记得将这几日义诊时遇到的问题,病患情况都写一写,送到于秋那边去。”
为了积累经验而进行的义诊,怎么能只有义诊,没有经验呢。
女医们几天不出去可不是休息玩乐,而是在辛苦的总结经验啊!
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的韩盈,忽视掉女医和学徒摆放的桑葚、五香豆和鸡蛋饼等零食,悠哉悠哉的往后院走。
韩盈心情尚且不错,女医们也都能稳得住,可错过义诊的居民们,就真的是觉着心是哇凉哇凉的,好在集市上不乏有好事者,愿意将这三日的盛况再讲上一遍,要是给他买点吃的和酒肉,那还将跟着女医学过的几个人住在哪里给指出来。
于是,在女医没有出去义诊的几天,这几个病人连带着木匠,不说收钱收到手软,也算的上平白多不少进项,切实缓解了家中的困顿。
就是对有些人来说吧,看别人赚钱,比自己亏欠还难受,此刻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错过什么的他们那叫一个后悔,只恨自己没早点扒在女医身边把她们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可惜,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每日出门巡走长安各处,韩盈对消息的感知无疑是快了不少,见选定的闾里已经有了对女医们的讨论,她便将在客舍中闷了数日的女医们再次放了出去,只是这一次不仅调整了人,让韩羽加入了其中,就连携带的骨老师也多加了两位。
这两位就是曾经被何梅询问过母子骸骨。
就像韩羽曾经说的那样,只有宛安才会有那样的‘晚婚’,能让女孩儿们晚点嫁人,一旦离开宛安县,早嫁的风气还是那么牢不可破,即便各县的医曹、县令再想办法移风易俗,收效还是低的可怜。
出现这样的情况,并非只是女子过了十五岁之后要五倍收税的缘故,而是在现有的嫁娶模式下,女儿养的越久,父家越亏损,这是男方聘礼也无法填补的损失,毕竟女孩数量还没有太稀缺,这家聘礼要的太过昂贵,那男方家里就会换一个聘娶。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设,宛安县的女孩儿,普通的能靠织布收益能平衡这部分的成本,好的还能做绣娘去县里赚钱,厉害的还可以拼一拼女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鲤鱼跃龙门,在这种情况下加上大量早婚育如杀女的观念,这才让父亲愿意将女儿留在家里,拖到十八、九,乃至二十岁左右才嫁人。
而没有经济基础的县,就算是说破嗓子也没用,养不起就是养不起,最多来了月经后再拖上一两年,等十五岁嫁人,之后半只脚踏上死路也不管了,毕竟,谁不是半只脚在死路上踩着?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也是无能为力,现阶段她改善不了这些贫女的处境,但富家女孩们的父亲,却不会面临家庭支出的难题,以他们的家产,别说将女儿养到二十岁,就算是养到死都没问题,这完全是可以变一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