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医院的病患,能在这里听到不少八卦,顾琬居于闾里想要自缢被母亲派去的人守着方才安静下来,前些日子更是被强盗袭击,浑身是血被人送来医院诊治,这些消息还没过去呢,她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在这么严厉的看守下、半死不活的情况和外人苟合?
“是不是哪里又编起来了假话?”
“这事传闻一天一个样子,不过来看看实处就当真,可真是……”
“差点害死人啊。”
出乎意料三老孝悌意料的,是这次指责并未引发周围人的赞同,反倒是更多人开始对他们产生了怀疑,这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凝滞到了极致,正当有人想要继续开口时,微弱女音伴随着脚步声一同传了过来:
“叨扰三老,在下顾琬,请问诸位,我与宿申发乎于情,止于礼,何时有奔淫之说?”
“我在闾里养伤之时,更是有家仆看守,遇袭来医后,周围更是只有女人,哪个外男能闯进来与我‘苟合’?”
常年处于焦虑状态的顾琬,很难保证自身的饮食,身形显得极为消瘦,受伤带来的大量失血,让她的唇脸白的吓人,更不要说额角和喉咙处还有‘自缢’和被袭带来的淤伤,整个人看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走了似的,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除了变态,谁会找她,她又怎么可能找别人?
如果说周围人的反驳还不够无力,那被人搀扶到这里的顾琬,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能戳破三老孝悌的指控,不过她出现的效果,还不只是指控,视觉的冲击远比光听来的更加强烈,大量的旁观者,突然清晰的意识到了一个现实——
“伤成这样,不让医者救她,这不是直接让她去死吗?”
“分明就是杀人!”
“就算是三老孝悌,也不能没有这档子事就逼人去死啊!”
“就是!”
“什么三老孝悌,我呸!”
这片土地上的人既迷信权威,又极为抗拒权威,尤其是当权力不在公平,转化为有可能伤害自身的存在时,人们的厌恶便会来的更加强烈,听着这一条条的反驳,有个年轻的孝悌忍不住叫嚷起来:
“我不是,我没有,外面都这么说的,怎么可能会有错啊!”
“够了!”
明公的视线从顾琬身上收了回来,淘汰掉缝合伤口的宋琳,为了防止她活动将手臂上的伤口崩开,包扎后直接将手臂吊在了脖子上,这让那些残留的鞭痕也显露在了外人眼中,这让明公立刻排除了官府和稀泥的可能,也大致推出了真相,顾琬的话真假不论,这些三老孝悌是一句真话都没有,再想他们今日所做的事情,明公心中的怒意更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