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彪!你身为都伯,不以身作表,反倒是未时不至,视军令如无物,牵连众人等待至今,延误今日教学进度,只能令众人延迟晚归,还于营中纵马!如此不尊军纪的恶行,以为我不敢按军法罚你吗!”
都伯,什长的上级,手下管着一百个骑兵,若是没有关系从基层升上来的,那个人能力必然强到了极致,这种人性格也极为傲气,很难服人。
如此细数对方对罪状的宋琳,当然没有军法处置他的权力,因为卫将军并没有明说她能够处置将士,但,权力本身就是一个虚幻的概念,当大家都认为她有,并能够被她的语言命令而行动的时候,她就是有的。
至于行使后有什么问题,那是行使之后的事情,在谭进和营中部分人有动手意愿,屠彪又明显违反军纪的情况下,宋琳不介意借此来威吓对方,她整个人底气十足的站着,看屠彪眼睛不与她对视,已有犹豫的意思,立刻追加起来攻势:
“还不给我滚下马来!”
屠彪本就在刚才纵马恐吓宋琳中生了退意,不敢真的伤及对方,毕竟对方是韩尚院带来的军医,是能和卫将军直接说上话的存在,此刻见对方如此发怒,且真的能动手罚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惧意,只是这惧意和对女人的轻视互相混合,让他越发的迟疑起来。
退了丢脸,不退定要被对方杀鸡儆猴,脸丢的更大,再想想对方敢在马下站定的胆色,向女人低头的不忿褪去不少,衡量利弊的屠彪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请罪:
“卑职有要事来迟,不得已才纵马前来,以便在未时至营,还望宋医师恕罪。”
这是服软,不过,没有全服,只是摄于在她的威慑下,暂时臣服一下而已。
宋琳很清楚这点,她也没期望自己这几句就能让对方纳头就拜,日后规规矩矩的再也不惹事,此刻能服软已经够了,他闹起来能罚是能罚,但谁知道后面不会有人借此事发挥,闹到卫将军面前去呢?她到不怕对峙,但告状的事情可就要泡汤了,不仅恶心了她的长水校尉要继续逍遥,那群沉默寡言,怨气满满的倒霉蛋更要直接砸手里,那才糟心呢。
这么想着,宋琳冷眼看了此人片刻,道:
“念你是初犯,不予重罚,只予小惩,去后面站着蹲两刻钟马步再起来。”
马步这东西,需要腿部和腰部持续发力,对腰腿无力的人来说,蹲到极限还强撑,那酸痛程度和酷刑差不了多少,半个小时下来人腿恐怕直接走不动道,不过马步马步,马上需要保持的步伐,完全是基本技能,他们早就训练的腰腿有劲,半个小时的时间,真就只是小小小小的惩戒,和后世班长要士兵来个五公里跑差不了多少。
“是,多谢宋医师宽恕。”
退缩了,又服软了,此刻面对这个小惩戒,屠彪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还要谢谢宋琳,毕竟,她的确将要挨军棍的错处轻轻放过了,只是应下的屠彪心中还是有股憋闷。
他板着张脸,走到后面,长水校尉手下的骑兵看到他来,忙不迭的让出空地,屠彪也没觉着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踩了踩地,确定足够坚硬之后,含胸拔背,两腿开立下蹲,大腿和地面达到平行才停下,俨然是一个极为标准的马步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