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边郡的地图,没看过它的,上哪儿知道卫青去的地方不适合埋伏!
即便是涉及一些‘专业类’的内容,底层百姓热衷讨论的,也应该是比较偏向于个人的斩杀数量和过程,因为返回的骑兵中,不少家在长安城内,他们回来后,当然不介意吹嘘一波自己当初经历了什么,让听众肚子里能有点货,能出去对别人侃大山。
而在整体眼界与知识储备更加高一些的官吏中,他们更多在意第一场战役带来的战略纵深,以及那些牛羊,整场战役的支出等等,这分别涉及自身的安危,利益,以及接下来的工作,这与他们来说是息息相关的事情。
这些内容,在一开始也的确出现了,而且提及的人也很多,但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第一场战役的争论,甚至连太史令手下,掌管天时星历,与俗事战役毫无关系的小吏目们,也开始有模有样地争执起来此事。
而他们争执的内容,正是卫青怎么做到的埋伏。
午时,过来取星图的陈寿看着坐在屋外,用木棍在地面上画出了极为抽象的地图,然后以衣带围城,石块为兵,推演起来作战的吏目,眸中多了几l分幽暗,可又转瞬即逝,紧接着便挂上了笑脸,对身边的太史令问道:
“许久不见,不承想史令此处竟如此关心战事?”
手下上班摸鱼还被皇帝的身边人看见,着实令人有些尴尬,太史令下意识咳嗽了两声,干笑道:
“这不是卫大将军以少胜多,战功惊骇奇险,大家不解,生了求知之心嘛。”
“也是。”
陈寿点了点头,神色颇为赞同:“说起来,那可是一万多骑兵打四万匈奴大军,足足差了三倍多的兵力,都是精兵,也不知道大将军怎么布的阵,竟然杀了近两万人,着实有些…有些让人想不通。”
“对啊!”
见陈寿没有苛责的意思,反而主动接起了话茬,太史令心下放松,同样被勾起兴致的他一拍大腿:
“我也想不明白,你说这伏击差这么多人数,怎么都得依靠地形之便,不然地方开阔成那个样子,就算是溃军,四万多人跑起来也能有两三里路那么长,堵住前面的,后面的也会跑啊,上哪儿能杀这么多人?”
陈寿边听太史令说,边跟着点头,仿佛极为赞同他的观点,可等他说完,却又皱起眉头,稍微想了片刻,道:
“我听说,大将军好像是在两侧布了伏兵,把匈奴大军赶成了一团,才杀得了这么多人。”
“伏兵?团?”
哪怕同个行业之间,天才和庸才的差距,就已经比人和狗还要大了,而不同行业之间,更难理解那些具体的操作,但偏偏西汉本质上就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兵营’,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接触这方面的事情,这导致不少人觉着自己还算懂军事,此刻听陈寿这么一说,自觉很懂的太史令立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