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农怎么想也想不到韩盈敢作假诓骗天下朝臣,年龄偏大的他眼中同样带着羡慕:
“这个年纪不用拄杖健步如飞,实为奇也!”
朝臣当中,如大司农与太仆这般交头接耳的不在少数,但也有一些人还是抱有怀疑的心态,身为大将军的卫青仅居于皇帝与皇后之下的右侧,眼中带着些许狐疑地扫过申卜,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韩盈。
他还记得前些时日韩盈私下拆穿宫内那些方士骗局,使得陛下好几日都余怒未消,朝都不上,在上林苑打了好几天猎才调整好心情,重新回宫,这么做的她,绝不会再起骗术,那简直是将自己送上死路,如此来说——
今日之举,是在设骗局,安天下之心?
有可能。
反正韩盈也不可能再捧出来一个少翁,陛下也不会对此人宠信至滥封官职,为求长生而言听计从,只是如大军出征般祭祀祈福,做安军心之举,那也没什么不好。
这么想着,卫青放下心来,没什么动作,只是上方的皇后卫子夫就不像弟弟这么能安心了。
虽然常居于宫中,可卫子夫对前朝之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少翁之事,以及陛下清理方士之举,都能让卫子夫确定皇帝并不喜方士,此刻在宴上提及,肯定另有他意。
理智仍在,卫子夫能确定这不是什么坏事,自然不会阻止皇帝的决策,只是身为母亲,她本能地厌恶有人拿她的孩子做筏——
那不过是一个周岁的幼儿!
可惜居于皇家,有些事情就是在所难免,更何况,世上哪有不用承担任何风险的富贵呢?
反正刘彻就不觉得这有问题,他盯着行礼的申卜,怎么都没看出破绽,不由得开口:
“果真是奇人!申翁,还请上前来,来人,赐座!”
无论从孝道的传统,还是农耕文明对于老者用生命累积经验的敬佩,又或者是希望沾染一些长寿之人的福气,当人年岁够大时,各方都会对其礼遇,哪怕是皇帝也会如此。
所以刘彻让申翁上前,又赐下身边席位的行为,并未引发朝臣的阻拦,而申仆也依言走到刘彻面前,再次行礼道谢,这才坐在席位上。
刘彻毫不掩盖地打量着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这韩盈怎么让人制的假发胡须?他竟看不出一丝破绽,若非提前知晓,恐怕又要被骗了!
“还未请教申翁今年高寿?”
闻言,申卜面上多了几分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