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兰希和他约定的一年之期临近到期,一年前陆轻信誓旦旦决定要走,可真当这个时候来临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这一年,在他的努力下,兰希和陆璟都被他喂的白白胖胖,不管是依赖症还是紊乱症都稳定了下来,正如陆轻预期的那样。
他也逐步取得了兰希的信任,得到了出门的自由,摸清了逃跑的线路。
但唯一不可控的就是感情。
这一年间和谐美满的一家三口幸福生活,侵蚀了陆轻的革命斗志,让他生出了几分犹豫踌躇之心。
明知道兰希是个黑芝麻馅儿的小疯子,得不到就毁掉,明知道待的越久越有暴露过去的风险……可陆轻竟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愁得他是一杯一杯的酒往肚子里灌,楚澜劝都劝不住,只好抽走他抱着的酒瓶,给自己整了一小杯:“所以,最后还是舍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侵蚀了陆轻的理智,竟没否认:“有点。”
楚澜不劝分也不劝和,无条件支持他:“那就留下呗。”
陆轻更忧愁了:“怕他弄死我。”
楚澜也是知道原委的,思考了一会儿说:“有没有想过开诚布公?也许兰希根本不在意。”
陆轻摇头:“不可能。”
兰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说能够原谅他的背弃是因为太爱了,是因为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那兰希要是知道他是假失忆,要是知道他们的相爱从一开始就是骗局……陆轻不敢往下想。
想待在兰希身边就得瞒一辈子,陆轻贪恋他的温暖是没错,却又不想再过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
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楚澜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那就看你心里谁的分量更重了。”
陆轻更忧愁了:“其实我觉得差不太多。”
楚澜……楚澜都有点无语了:“那你想怎么样?”
陆轻叹了口气,伸手夺过酒瓶,楚澜赶紧叫住他:“哎哎哎别喝了,待会喝死了我不好收拾。”
“你不懂。”陆轻摇摇头,“我得壮壮胆。”
楚澜闻言一愣:“壮什么胆。”
“离婚。”陆轻把酒瓶重重一放,说,“今天晚上就离婚。”
楚澜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舍不得吗?”
陆轻深沉的点头:“离完婚,我们还可以当兄弟。”
“……”楚澜的表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上床的好兄弟?”
“当然是结拜的好兄弟。”陆轻虽然醉醺醺的,但仍旧觉得自己可机灵了,大着舌头说,“这种关系亲密而具有一定距离,减少了暴露的风险,还可以偶尔来看看他们。”
陆轻越说越来劲,努力撑着眼皮,“是不是一举两得?”
楚澜见他越说越离谱,扶额道:“你是醉了还是疯了。”
陆轻否认:“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