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好,全村人还对她那么坏。所以她才报复我们,是我们活该。”
“对,我们活该。”
两个人自顾自对着话,声音艰涩卡顿,好像两架研磨麦子的石磨一样难听。
本应该是情绪高涨的对话,两人却像是在背课文一样生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他们也不看穿着怪异的百里辛,兀自说着自己的台词,就像两台上了既定程序的劣质机器。
百里辛干脆走到两人面前停下,和两人打招呼:“嗨,小哥。”
两个人鸟都不鸟百里辛一下。
百里辛站了几秒钟,一直没得到回应后也不自讨没趣了,开始往村子里面走。
刚走了几步,他又撞见几个人。
在村头的大树底下有几个人在“纳凉”,一人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每个人直挺挺站在树底下,摇晃蒲扇的频率一模一样。
百里辛走到树底下几人面前,他们脸色白得像死人,除了僵硬地扇动蒲扇外好像不会做其他动作。
就算百里辛距离他们只有一步距离,这几个人还是自顾自摇着扇子。
百里辛看了几人一会儿,继续朝着村子里面走。
快走到村中心时候,他碰上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一个小老太佝偻着后背,手里举着个惨白的灯笼站在义庄门口。
“收尸体喽,收尸体喽,谁家有尸体统统给我喽。”
“宝儿,我的宝儿,你在哪里?为什么阿妈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我的宝儿哟,快回到阿妈身边吧。”
语调也是很古怪,像一台没有感情的劣质机器人。
百里辛花了一个多小时将村子转了一圈。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村子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
人人都是死人,人人都是牵线木偶,人人都是剧场里的npc。
但现在这些村民动作和语言又假又僵硬,和他们进入试炼副本时遇到的村民差太多了。
穹顶的红色月亮开始落下,山头太阳冒出了一个尖尖头。
原本僵硬表演的村民们这时齐刷刷转动身体,一个接一个僵硬地朝着房子里面走去。
百里辛跟着其中一个村民走进院子里。
隔着透明窗户,他看到惨白脸色的村民僵硬地熄灭油灯,又僵硬地爬上床,鞋子都不脱就这么直挺挺躺下后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在表演死了,那就是在表演睡觉。
夜间活动,白天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