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这羊毛应该是本地养的羊,皮毛稀疏,硝制好了也只有那种村里的田户会舍得买。

    刮完一遍,麦子又用草木灰揉搓了一番,这次用铁片刀更仔细的刮了一遍。

    然后放在板车上阴晾几天就好了。

    第二日趁着大家还没醒,麦子将空间那块沾了血的石头从路边山崖推了出去,又换了一角尖锐的大石头塞进了空间。

    那个空了的水缸,麦子全放了猪油和肉在里面,这样又留出来了一部分空间。

    麦子推醒了小草,递给她了一个粗碗,里面装着一半栗米粥,早上赶的路很久,所以她俩商量着早上吃栗米粥,下午吃菽饭,饿了就啃点野菜饼子。

    这个粥放进去是温凉的,现在两人吃着也正好。

    两人一直注意着对面,吃完把米粒舔的干干净净,就放到板车里面。

    两人收拾收拾了板车,把硝制好的一张羊皮放进了空间,明面上要用的就暂时留在了板车上。

    周围的植被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前的树都是干枯枯的细长枝,这边的树大多都是那种高大的树,混着针叶的树木。

    麦子现在也看不准是在哪个区域了,上辈子地域知识实在太贫乏了,也没有怎么出去走过。

    地上还是那种黄沙混着泥土,但抓地力要比蓟县好很多,这边的树也要绿一些。

    看样子这边的地下水很丰富,不过一会儿,后面又来了一堆逃荒的村民,看样子她们原来的地方已经恶化的很严重了。

    这群村民大多都是挑着担子,每两户推一副板车,板车上全是粮食,虽然也用了油布搭着,仔细看也还是瞧得出来。

    池家也被响动震醒了,池瑶最先醒来,就瞧见那个抢了他家板车的三叔家正在队伍里面。

    这时,池杏花也看到她们,池杏花正是三叔的二女儿。

    池杏花兴冲冲的跑过来,看着跟她家闹翻的大房挑着好几个担子,不由得落井下石起来:“这板车就是好使,看你们比我们早走这么些天,这就被我们赶上了!”

    池杏花从小就嫉妒池瑶有个童生爹,还有两个宠爱她的哥哥,她家就只有她和大姐池桃花两个女儿,她娘天天被村里的人念叨不如柳二娘,一回来就打她和大姐。

    可自从年前池瑶的爹病死了,她娘整天喜滋滋的,在外面说起柳二娘克夫就得多讲几句,又说起柳二娘刚嫁到池家,池家二老就病死,整个村子全是柳二娘命硬克亲的说法。

    自此,她娘就再也不打她和池桃花了,池杏花就得意起来了!以前她最羡慕的堂妹如今过的还不如她!

    又说起池家当初把所有银钱都供给了池家大房,硬生生的把老宅和家里的东西都抢走了,其中就包括那辆板车。

    不过后来池东池西两兄弟闹上门去,村里最后也只能和稀泥,要是她爹没死,村里肯定不会这样主事,最后,她家离开村子,那辆板车也只能给了三房。

    第24章 熟人

    柳二娘听到这话,只是默默的把东西收拾的更快,招呼着儿女跟上前面两兄弟。

    池瑶也只是冷哼一声,没有搭话。池杏花自讨了个没趣,神色不虞的回了村子。

    等到天大亮,一大泱泱人已经来到了合州围城下面。

    没想到围城下面竟然有一大堆流民,一大群官兵把守着城门。

    那一直跟着麦子和小草的池家也分散开,交出了一袋菽粮给官兵才进了城去。

    乌央央的一堆人围在了城下,那些流民死死盯着周围那些有粮的人户,麦子觉得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早晚会乱起来。

    麦子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了小草,小草也觉得待在这里不安全。

    两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也不打算在这停留了,刚刚听了周围村民说,一直东行就能到洛都,北上京城,南下汴州。

    生逢乱世,算算日子,北方的城关应该已经破了。

    逃亡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麦子心里沉了一沉,胡人进关可是烧杀抢掠,比山匪更凶猛可怖。

    “小石头,我们往哪走,这里全是难民,还是早点走才好。”

    麦子抬起板车,打算立刻离开这里,这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俩,可能是顾忌这两把血淋淋的砍刀,而且这里面的人大多还是一辈子面对土地的村民。

    不过,就她们两个人势单力薄,在这呆下去迟早得乱。

    “我们往东走吧,去洛都,南边官道上匪患四起怕是不太平。”

    小草问言,也没多问,她将板车上的油布掀起来,那些人看到里面全是棉被树枝干草,也不再死死盯着她们两人。

    板车上的野菜杆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城里的水肯定有但也不是她们能染指的。

    两人绕着合州围城,从西城口推到了东城口……

    这么半段路程,天气实在热的厉害,再走下去人可能要脱水。

    麦子在一颗矮树下面停了下来,这树生的又矮又枯,干的像老婆婆脸上的皱纹。

    东城口的人少了将近大半,小草路上一直改着山匪脚上的布鞋,见麦子累的厉害,连忙扶着麦子在路边歇息着。

    等改好了,两人的布鞋就可以两双换着穿,草鞋底实在太硬了,磨的脚底刺痛发红。

    麦子慢慢靠在烫人的石头上,灼热的空气一阵一阵的袭来,天上的云堆积在一起,层层叠叠,排列的整整齐齐。

    抬眼往东边望去,那边的山峦高低重迭,层峦叠嶂,只是一眼过去,绿意少的可怜。

    这片山脉呈东北至西南走向,像是一块山堑,斩断了两地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