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坐在椅子上,护士拿着纱布帮她缠裹右手手背被树枝划出的几厘米长的伤口,被磕破的额角也被贴上一块纱布。护士给她包扎时,周行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护士笑着对简月说:这是你男朋友吧?很心疼你呢。
周行什么都不解释,还是一脸严肃,浑身气压低到让人不敢看他。
简月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
同事两个字还没出口,周行冷不丁地打断她:你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看来是不怎么头晕。
简月被噎住,特别想回敬一句我话多又不说给你听,但是周行是对的,她的确晕到说话就能呕出来,简直就像坐了几趟上天入海的过山车,只好忍气不做声。
挂完号,医生开出单子让她去做核磁共振,又是一个小时的队需要排。简月坐在等待区的长椅上,周行坐在她旁边,一直在拿着手机回复消息。简月很庆幸自己的手机掉在沈冰车里现在还没有拣出来,否则她就要和周行一样片刻清净不了。
周行的手机响一会儿震动提示音就响一次铃,他接了两次,每次都以我在医院为开头敷衍对方,然后草草挂断电话,后来持续响铃,他就把来电也设成静音,放下手机不管了。
简月不明白他为什么放着一大摊子事儿不管,坐在这里耗时间还不给她好脸色看,就说:周队,你回单位吧,我自己可以。
周行不置一词,又把手机拿起来了按了一会儿,才说:队里离了我也能转。
但是简月不想让他陪着,她心情沉重,不停想起高博涵被撞飞的那一幕,虽然周行没有直言指责她,但是她很清楚这是自己的责任。周行在她身边就是在时时刻刻地提醒她刚刚犯下了一个致命的失误。
她的身体和心理都不堪重负,索性直言:你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周行被她下了逐客令,捏着手机静住好一会儿,才道:我吵你了吗?
简月吃力地拧过头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怪我,我心里也很自责,如果给我补救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让高博涵一个人上那辆出租车,我会和他一起上车。但是现在我没有机会补救,高博涵死了,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卸也不会狡辩。但是你
话说一半,她高原反应似的头晕目眩,闭上眼睛缓了缓,才接着说:但是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周行半晌没说话,手机嗡嗡嗡不停震动,沈冰在给他打电话,他把电话拒接,道:我对你苛刻吗?
简月转过脸,用后脑勺对着他:刚才我想解释当时的情况,可是你连一个字都不想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