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手里的扇子停住了,她像是摇扇子摇累了,把扇子盖在脸上,遮住了脸上的情绪:他的确是我的恩师,这一点我永远承认。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我尊重,我对他的死也就不觉得惋惜。
乔安娜呵呵笑了起来,笑得悦耳动听,竖起食指点了她一下,说:你是个狠心的女人。
简月把扇子往下一拉,露出眼睛看着她:那你呢?你为什么不伤心?
乔安娜望着花园想了一会儿,笑道:大概是因为,我是个狠毒的女人。
简月淡淡一笑:我们还真像。
乔安娜道:我嫁到赵家第一天就很讨厌赵海升,他太强势太大男子主义,他在赵家这个家族里说一不二,他对祝裕玲,就像皇帝对妃子,他对赵江明和赵溪川,就像皇帝对大臣,更不要说我和吴芳芳了,更是要对他千恭万敬。他是暴君,是□□者,是最看不起女人的天父。
她说的一点不错,简月在三年前第一次到赵海升家里做客时就见识到了赵海升的绝对权威,祝裕玲从不违逆他,还百般讨好他。他的弟弟赵溪川也有样学样,把妻子吴芳芳当作附庸,吴芳芳对丈夫也是百般讨好。她不知道乔安娜在家里和赵江明如何相处,不过她对赵海升的兄弟不抱有任何信心,不认为赵江明能在一滩污泥中长成一朵白莲花,乔安娜在家里的处境只有她自己知道。
乔安娜道:我猜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安慰祝裕玲,你是为了马玉琴吧。
简月又拿扇子盖住脸,倒在椅子里静静地吹花园里飘来的风:马玉琴和赵海升关系不简单,我得弄清楚祝裕玲知不知情。
乔安娜:这重要吗?
简月:对我们很重要。
乔安娜便道:那我能帮得上你。
简月偏过脸,从扇子的缝隙里看着她:你知道?
乔安娜单手拖着下颚,神神秘秘一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知道祝裕玲知不知情了。
简月:什么事?
乔安娜:两个月前,我去逛商场,遇见过祝裕玲和马玉琴,当时她们在卡地亚专卖店里挑首饰。她们走后,我去店里问我相熟的导购,导购说祝裕玲给马玉琴挑了一条四万多块的手链,还亲自帮马玉琴戴上,刷的是赵海升的卡。
这一信息着实具有爆炸性,简月听了,觉得荒诞至极:马玉琴的那些奢侈品是祝裕玲买给她的?
乔安娜:祝裕玲才不敢乱花钱,她买根菠菜都要向赵海升汇报,她给马玉琴买衣服买首饰买包当然也是经过赵海升的同意。或者这样说,赵海升授意,让她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