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道:我当然喜欢过她。我不会否认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和她,还有我们的感情,都真实存在过。无论我们能不能走到底,都在彼此的生命中互相陪伴过一段时间。人生就是由长短不一的陪伴拼凑起来的,她曾经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不会遗忘她,但也仅仅是记得她。
他即强大又温柔,他不会否认任何爱过他的人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意义,并回报以同样的爱。他拥有当下浮躁功利的人群中难能可贵的长处,他即能感受爱,又能付出爱。他是最不自私的人,他对所有爱过他,或他爱过的人都温柔以待他像一面镜子,简月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一个躲躲藏藏虚伪狡猾的女人。即畏手畏脚,又斤斤计较;即不敢付出,也不敢接受。
简月垂下头,低低一笑:说的好。我已经在反思了。
回到停车的地方,两人上了车,周行驱车开出小区,行驶在夜色车流中,道:我还没说完,你愿意继续听吗?
简月朝他侧过身,倒在座椅里,看着他的侧脸:我在等。
周行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孟局和孟太太一直在撮合我和徽音的婚事。我已经和孟局说过两次,我和徽音不会结婚。但是他绕过我,直接我和我的父母谈。我爸常年待在部队,军人的责任感很重。他觉得我对徽音有责任,我也有责任娶她。
周行的父亲是一军之长,军人的责任感和荣誉感大过天,他持这种态度,不足为怪。简月问:那你妈妈什么态度?
周行:我妈尊重我的意愿。她从未答应过徽音的父母,也没有正面回绝,让我自己处理。
简月:那你自己呢?
周行勾起唇角笑了笑,笑容苦涩又无奈:我才三十几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很自私,不会用我的后半生去陪伴一个已经不爱我的女人。就算是补偿也不行。我今天带去你见孟局长和孟太太,就是想告诉他们,我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支配。
简月揶揄:原来我是你的挡箭牌。
周行深深地看她一眼,道:你是我的决心。如果没有你,他们再逼我几回,或许我就妥协了。遇见你之后,我就知道我绝对不会服从他们的安排。我一定要为自己争取。
简月又脸红了,转头望着窗外,轻声问:争取什么?
周行:争取你。
简月静了片刻,身子一斜,倚着车门,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玻璃往外看,叹息:你为什么总能把这些酸溜溜的话讲得这么顺理成章这么理直气壮?
周行想了一想,由衷地问:酸吗?又想了想,抱歉,我说话可能有点直接。我担心我说的太委婉,你听不明白。
简月:你对所有人讲话都这么直接吗?
周行回答地很认真:分情况,也分人。我如果想让一个人了解我,我就会很直接,我会把我所有的想法全都告诉她。如果那个人对我无关紧要,我可能一个字都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