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深处摆着一张行军床,还有用砖垒的简易的炉灶,一口锅底生锈发黄的铁锅,几根烧了一半的木柴丢在一旁,蒙上一层蛛丝网。显而易见,在他之前,还有其他访客来过这次,暂住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留下生存过的痕迹。
他从车里抱出一床被子,简单清扫了下行军床,把被子铺上去。然后拿出一捆绳子,一端系在女孩儿手腕上,一段系在床腿。女孩儿很顺从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小白猫,小声说:猫猫,猫猫睡了。
展羽:嗯,你也睡吧。
女孩儿抱着猫躺下,闭着眼睛一下下抚摸小猫的身体,很快睡着了。
展羽坐在门口一张木板上,背靠着墙皮脱落的墙壁,把手电筒的光调至最小搁在脚边,手里拿了一把锋利的十字口螺丝刀。
他坐在门口守着,左右是深不见底的黑夜和无穷无尽的孤单。他已经习惯了黑夜和孤单,这两样东西是他生活中仅有的陪伴,他早已经学会在黑夜中自处,在孤独中凝望。
夜越来越深,展羽也渐渐睡着了。不过他睡得很浅,若有风吹草动,他一定会警醒。但是这一夜毫无风浪,他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女孩儿还在床上睡觉,小猫已经醒了,在地上走来走去。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多,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冷微澜。
附近有个公厕,里面可以洗漱,这几天他都是去那里洗漱,今天也是。他洗过脸从公厕出来,看到不远处的路口站了一辆早餐车,卖的是包子油条和烧麦。他过去买了一兜包子和两杯豆浆,提着早餐回到库房。女孩儿也醒了,趴在地上对着小猫喵喵喵的叫。她把拴住手腕的绳子拽直了,小猫离她远,她伸出手也够不到它,神色很着急。
展羽把猫抱起来递给她,又给她两个包子,然后回到坐了一夜的地方坐下,开始吃早饭。
他给冷微澜发消息,让冷微澜来这里见面,临近中午,冷微澜才出现。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展羽机警地拿起螺丝刀透过窗沿往外看,看到了穿着连帽衫和牛仔外套的冷微澜。
冷微澜快步走到库房里,摘掉口罩,掀掉头上的帽子,看了看跪坐在地上长发披散蓬头垢面的女孩儿,眉毛一挑:她就是被锁在地下室的女鬼?
展羽把没吃完的包子放进袋子里,站起身,问:乔安娜有姐妹吗?
库房里潮湿阴暗,空气里漂浮着厚厚的灰尘。冷微澜才刚待了几秒钟就忍不住打喷嚏,捂着鼻子皱眉道:她哪有姐妹,她爸妈只生了她一个。呛死了,这鬼地方怎么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