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雷宇星被害的那条街,案发当晚停电维修电路。市局在排查周围出现的车辆和行人,听说好像发现了可疑目标。
周行:车还是人?
沈冰:小林知道的也不多,他答应帮我问问。
周行看了看手表,道:过会儿你给打电话催一催。
沈冰:是。
冷杉一家住在红光路别墅区,小区的地理位置朝西可直眺江水,是全市闹中取静最好的观景地。周行在来的路上给冷杉打过电话,提前知会了冷杉会登门,所以他站在院门外才按了一下门铃,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围裙的女人来开门,问他们:是警察同志吧?
周行道:对,我们是支队的刑警。冷杉在家吗?
保姆:在在在,请进吧。
周行和沈冰跟着她走进院里,三层楼高的别墅门前建了一条游廊,青石铺地,摆着藤木桌椅,廊下挂着几只鸟笼,脆脆喳喳的鸟叫声把这满院的深秋之景点缀的像盛夏。廊下还站着一个穿白绸唐装,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他头发乌黑,肤色呈不透明的白色,像是石灰涂在人身上,透出又干又冷的淡青。他拿着一只烟斗,一口口嘬着烟斗嘴儿,两撇油亮的小胡子上下抖动,像是在说话。
周行走到廊下,道:冷杉先生是吗?刚才我们通过电话。
冷杉微磕着眼皮,眼睛里精光四溅,嘬着烟斗把两位警察都看了看,然后向周行伸出手:周警官?幸会幸会。鄙人与明兴城投集团有过深入合作,也和苏总,也就是令慈相交多年。常听闻周家少爷青年才俊、头角峥嵘。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后生可畏啊。
周行不是没听过恭维,如此酸涩硌牙掉书袋的恭维还是头一次听,觉得从牙根儿往外冒酸水儿。他和冷杉握了下手,客气一笑:幸会。
冷杉继续卖弄肚子里欠亏的才学:寒舍已略备茶水,请屋内叙话。
他领着两位警察往屋里走,才走到门口,忽听里面传出一声女人的吼叫:你要点脸吧!怎么就贱成这样!
周行和沈冰都被这吼声逼停了,冷杉也停下脚步,背着手像一尊雕塑一样面朝屋门静立片刻,然后回过身四平八稳地笑道:拙荆如恶虎,难登雅堂,让二位小友见笑了。不如就在廊下闲坐片刻。
三个人在藤木椅上坐下,保姆上了茶水,冷杉捏着紫檀茶盅,开始闲天扯地。周行礼貌听他讲了一会儿紫檀木的名贵之处,竟找不到机会切开话题,所以在他从紫檀木过渡到黄花梨时不得不开口打断他:冷先生,我们找你是为了调查您太太前不久在华丰商场遭遇抢袭的事。
冷杉眼睛眨了眨,慢悠悠往后倒进椅背里,才有条不紊道:哦,此事我听拙荆提起过。小友若有疑问,我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