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很疯狂,而且越来越疯狂,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笑:我女儿,我女儿像我哈哈哈哈哈!我女儿真像我!
砰地一声,周行往桌上狠狠捶了一拳,费红泉的笑声戛然而止,周行问:凶手有两个人,还有一个男人,是谁?
费红泉又开始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你是蠢蛋哈哈哈哈哈,凶手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
周行:三个人?
费红泉:她找了两个男人帮她,哈哈哈哈臭□□,跟她妈一样会勾引男人!
周行:那两个人是谁?
费红泉突然开始抽搐,双眼上翻,口吐白沫。民警连忙上前:他癫痫犯了!
费红泉突发癫痫,被民警送去医务室。
周行没有时间待在看守所等费红泉醒来继续向他询问,离开看守所火速驱车往赶回单位。无论费红泉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给的线索都很有侦查价值。周行没想到这桩沉寂了六年的灭门案会在今天有了进展,他刚把车开出看守所就联系沈冰,让沈冰调查费雨晨的全部资料。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谭家灭门案记录在卷的种种细节,不知不觉就走过了大半车程。到了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被红灯拦停。他紧跟着一辆车停下,放下车窗想换换车内的空气,从后视镜里看见跟在他后面的一辆面包车突然变了道,开到他左侧的车道,和他的车并排停下了。
他觉得这辆面包车有些眼熟,刚离开看守所不久,他就发现后面跟着一辆半旧的面包车,但不确定是不是眼前这辆,因为他没记下车牌。周行警惕惯了,留了个心眼,余光捎带着旁边的面包车。
面包车的车窗玻璃是深棕色的,看不到里面。他觉得口渴,转过身从后座拿水,拿到水坐好,才发现旁边面包车的车窗降下来了。驾驶座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男人,他把帽子压得很低,看不到眼睛,露出挺拔的鼻梁和单薄的嘴唇。他朝周行的方向稍稍侧过头,似乎也在看着周行。
周行看着他帽檐下的脸,莫名觉得他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还没想起他的脸,就见他突然把左手搭在右臂上,手里拿着一把枪枪管接了一根□□,所以开枪时没有枪声,但是他手腕因后坐力而往上抬了抬,于此同时,子弹射入车厢,削进周行左肩。
从他拿出□□到周行中枪,只有不到两秒钟。周行趴在方向盘上,眼前短暂的黑了片刻,剧痛才席卷而来。那人紧接着开了第二枪,但是他迅速往右侧爬倒,子弹射穿挡风玻璃飞出去了。
他现在没有带枪,只能逃命,于是想从副驾驶下车,突然砰的一声响,像是两辆车相撞了。他抬起头,看到面包车被追尾,猛地往前蹿了一下,持枪的男人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掉了,露出整张脸是展羽。
展羽拧过头看了眼周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是幽井深潭。
稍纵即逝的对视过后,周行亲眼看着那辆面包车闯过路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