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变得凝滞,一点点结成冰,直瘟到了冷水里。
师小冉眼眶发红,在桌子低下偷偷抓住简月的手。简月对她淡淡一笑。
周行长时间没有说话,沈冰只能接着问:可是简老师,简东林就被你妈妈埋在屋里,你就没有察觉吗?
简月仰头望着天花板,慢慢叹出一声气:察觉......其实也有察觉。比如简东林消失的很突然,比如那间屋子突然被上锁。我曾经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有深究过。可能我从内心深处是很盼望他消失的吧。
简骋道:我们只知道简东林失踪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们全家都不关心。他死的好,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过安稳日子。
沈冰转过头看着他:他也虐待过你?
简骋:你想听的话,我能讲一天一夜。
沈冰也问不下去了,于是把目光投向周行,想让他拿主意。
周行静坐不动,若有所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久而久之,他看看手表,道:简骋,带你姐姐回家休息。
简月:你不问了?
周行看了看她,目光深长又凝重,道:不问了。这几天给你放假,不用来上班。
他或许是体恤自己,给她放假,或许是顾及她是丛丽媛的女儿,要她回避。总之,简月不想去深思他的用意,只道了声谢谢,就和简骋离开了公安局。
简月和简骋走后,周行解散了会议,只留下沈冰一个人。两个人相坐无言,各有所思。周行从兜里拿出烟盒,瞥见沈冰也在浑身上下衣兜里摸烟盒,他把烟盒扔到桌上,道:说说你的看法。
沈冰找不到,索性不找了,道:我能有什么看法,刚才他们两个坚称不知道丛丽媛杀死了简东林,又有丛丽媛的遗书佐证。除非简月简骋改变说法,否则这件案子只能就这么了结。
周行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他还存着更深的疑虑,乔安娜给他打电话,话里话外暗示简东林已经死了,而且和简月有关,并约他第二天见面,将详情告知他。但是当天晚上丛丽媛就留下一封遗书,招认了杀死简东林的犯罪事实,并畏罪自杀。如果将简东林的事即将东窗事发为视为前提,丛丽媛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两个孩子,才自首招供。
周行问:我让你找乔安娜,找到了吗?
沈冰:你给我的号码我查了,无法确定位置。这两天我们把乔安娜能去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也问过她身边的人,没有收获。说着抬眼看他,你给我的号码哪儿来的?乔安娜联系过你?
周行没有将乔安娜约他见面的事告诉第二个人,因为这场会面严格来说是乔安娜对简月的告发。而现在,丛丽媛死了,乔安娜对简月的告发成了泡影,他还是选择隐瞒,因为这一切看起来太像一桩计谋。他并非不怀疑简月,严格来说现在全队上下只有他对简月的疑心最重,但是在真相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不愿意放大简月身上的疑点,导致简月成为众矢之的。否则倘若日后就算有转机,简月在支队的位置也不复稳固。
周行不解释,倒在椅背里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在思考乔安娜究竟躲进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