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早就被河中的惊天声势从睡梦中惊醒了,它惊慌失措,双爪抱着头,瑟瑟发抖。
脖子上的小巧玉简发出微光,小东西愣了愣,随后啾啾叫了起来。
那位仙人说过万一有什么情况要及时上报,虽然在它的感知中,那位少年气息并未衰弱,可这种事情,应该要说的吧?
它犹豫片刻后,将爪子按在玉简上,随着一股淡淡的灵力流入,玉简的光芒越加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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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碧玉琼楼中,长袍白须老人勃然大怒,指着下方站着的女子斥道“慕凝烟,你可曾忘记你的约定了?”
那次慕凝烟私自出谷,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被老人知晓,然后族中上下辈分极高的祖辈齐聚一堂,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慕凝烟抱着胸,昂着头,一脸的无所谓,“什么约定?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此生不再见他,我们才饶那小子一条生路,你可别忘了!”
一边坐着的一位枯瘦老人板着脸斥道。
慕凝烟瞥了他一眼,“你是我二大爷?”
那老人阴沉着脸,“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这老东西当初就想杀了他,你以为我不知道?看你一把老骨头,他又没什么事,我才放你一马,怎么?今天有人给你撑腰,你就有底气了?”
枯瘦老人一拍座椅,“你!……”
“慕凝烟!慕尚礼可是你的长辈!”白须老人斥骂道。
慕凝烟笑了笑,“长辈?你我都不放在眼里,他算哪根葱?”
“当年形势比人低,我是不得不低头,不然你以为我会舍得他离开我?”
白须老人指着慕凝烟,冷笑道“怎么,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不然呢?”慕凝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轻轻握了握,大殿中所有人呼吸一窒。
“大胆!”白须老人须发皆张,怒不可竭,“慕凝烟,这可是祖宗祠堂,由不得你放肆!”
“说来说去,你就这几句,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慕凝烟环视一周,“你们有不服气的,有本事就和我过过手,我看你们一把老骨头,可以让你们一招半式的,不过让了之后嘛……”
“生死不论!”
“你……”一干老人指着长裙女子,嘴唇哆嗦,似乎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当初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还没一个个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还有脸了,谁给你们的勇气?”
“够了!你今后不许出谷,更不许看他,不然……”
慕凝烟与白须老人对视,“不然什么,杀了我?”
“我杀了那个那个小崽子。”
“你敢!”慕凝烟勃然大怒,“你要是敢动他,我把你的儿子女儿一个个杀了,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慕凝烟!”白须老人额头青筋暴起,“那些可是你亲兄妹!”
“早就不是了!我和他们没关系,也和你没关系,更和这里没有半点关系。”
“住口!你……你大逆不道!老夫……老夫……”白须老人气急败坏,将飞剑唤处出,只要一声令下,飞剑就要洞穿慕凝烟的头颅。
“杀了我?来啊!”慕凝烟上前两步,丝毫不惧。
犹豫片刻,白须老人终究没有动手,他背过身去,“滚出去!你以后,不是慕家的人了!”
“求之不得。”慕凝烟祭出飞剑,御剑而去。
大殿中,格外凝重,一众老人沉默不语,哪还有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情形。
“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些?”有一名微胖老者出声道。
白须老人沉默良久,低声道“那还能如何?告诉她真相,让她去送死?”
“哎,终究是我女儿啊……”
白须老人重重一叹,语气既有无奈,也有些其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