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朝。
千山漫雪,飞鸟绝迹。
一匹自北奔袭的赤鳞驹历经上万里跋涉,经过半月,途中又吃了数株蛟血草,不眠不休,终于抵达了一座巍峨城池。
城内城外,络绎不绝。
“北方捷报!”
一声大喝,若洪钟长鸣,声浪传至数里开外。
赤鳞驹上的男子面容憔悴,眼神却明亮若天上星斗。
他一身驿丁打扮,胸口以暗色金线绣有燕军二字。
往日半开的城门已然大开,除开被兵将分离的人流,一条通往城内的道路早已“开辟”好了。
尘雪滚滚,赤红烈马一闪而过,带起冷冽风声呼啸!
寒风扑面,路边驻足的百姓商贾,却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阵仗。
风入眼,再睁开时,马蹄踢踏如雷,眼中只余飞雪飘融!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北方捷报?”
“北方有战事?”
“不知道……”
对这座王城来说,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此了。
外边的战事,基本不会“流落在”此间坊市。
只有守候在两旁的兵将头领大致知晓。
虽然如此,他们依旧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据说前些日子就有来自北方的飞剑传讯,但未免敌国探子暗中截取传讯飞剑,北边军中最为机密的要密依旧是由伪装成驿丁的军中偏将护送。
皇宫之外,身材魁梧的将领翘首以盼。
而后只听到烈马嘶鸣,一道人影翻身下马,朝他们极速奔来。
男子看也不看那些将领,径直朝宫内而去。
宫门中高台玉阶,飞雪不染。
男子一步踏出,下一次已出现在数丈之外。
人影闪动,只有背影依旧。
一排排通往宫内的侍卫伫立两旁,转头注视着那道背影。
这时候,宫外的将领才一拥而入,面色激动的通红。
男子一路飞奔至皇宫内部,各处宫门大开,途中更无一人阻拦。
宫殿之中,高坐龙椅的中年男子目光一直放在大殿门口,他手中还握着前些日子从战线上传来的讯简。
殿中群臣安静站立,连每一人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每一人都是大越重臣,其中大部分更是坐镇一地,在接到传讯之后,马不停蹄赶来,有些德高望重的老臣,腿脚不便,又坐不得飞剑,连王宫中唯一的一座飞剑舟都派了出去。
整个大越有这般动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比之一位人仙境修士在大越境内开宗立派都毫不逊色。
像是等了漫长时间,漫长到光阴长河都似乎停止了一把。
就在众人都快以为今日没有消息时,一道人影掠入大殿。
若是换做往常任何时候,有人这般冒失闯入大殿,说是杀头之罪都是轻的,保不准那些藏匿在暗处的大内侍卫就以雷霆手段,直接掌毙来人,连尸体也不留下。
“燕将军麾下,戚寒,参见陛下!”
“无须多礼。”
将手中密简呈了上去,戚寒脑袋一沉,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么睡了过去。
两旁有人准备出声提醒,高台上皇帝抬起手,“让他睡,来人,赐座。”
一炷香后,皇宫上下鸣金吹号。
一条讯息自皇宫流传而出,远在北方征战的燕将军打败北方诸国的百万联军,不仅如此,还斩了无数敌将,吞并了北方诸国四成地界,那六国版图直接少了大半,百年之内,基本没了反抗之力,只要大越加派兵力,慢慢蚕食,北方诸国就是大越的囊中之物。
其中有商家修士在从中谋划,到最后,也被燕将军揪了出来,破了百年谋划不说,还废了数百年的修为,基本沦为废人。除了商家修士,还有一位据说已经是金刚境的武道大宗师,以一敌万,依旧被燕将军打碎了金刚之躯。
若是有人问燕将军是谁?除了战无不胜的女战神,大越还有其他的燕将军?
战无不胜的燕将军,从未令他们失望。
一时之间,王城中欢天喜地,已是提前进入了除夕大年。
“呼”
一道璀璨光华自皇宫之中掠处,带着风雷之声,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际。
————
两日后,远在北方驻扎的军营中,随军传讯修士接到了来自皇宫的飞剑。
“将军,咱们直接去东边淮水,不回王城了?”
北方大局已定,他们也终于可以回去淮水。
接连大战,有些疲惫的燕双兮无精打采,“你想回去邀功就去吧,我不拦你。”
秦炔搓了搓手掌,讪笑一声,“嘿嘿将军你都不回去,末将哪里敢啊”
“不过咱们陛下已经说让将军你回去,如果到时候陛下知道了会不会在百官面前没有面子啊?”
燕双兮瞥了他一眼,“他有没有面子,关我什么事?”
被燕双兮噎了一句,秦炔只能尴尬的走到一边,他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要是私底下议论当今陛下,那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足够让他好了不久的屁股再次开花。
“传令下去,先休息几天,随后启程。”
“是!”
轻轻打了个哈欠,燕双兮眨眨眼,依靠在椅子上小憩。
“话说,墨语他们到哪儿了?”
————
尧迢国,靠近都城的一处山景。
雪停之日,银装素裹,山景独好。
“阿嚏!”
正在观景台望着漫天飞雪的墨语双手放在袖中,突然冷不同打了个喷嚏。
而他那恍若乘风归去的气质也荡然无存,像是天上谪仙突然坠落凡尘。
不过反倒是这样,让那些欣赏雪景的妙龄女子美眸眼波流转,频频投来目光,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还跃跃欲试,想要上前“聊聊家常”。
不过毕竟是“羞答答”的女子,又是三两结伴,在一行人起哄之下,真要上前与少年“互诉衷肠”反倒是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