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是面色一变。赵亮沉声问道:“申侯,令郎也来这里了吗?”
申侯犹豫了几个弹指的功夫,叹道:“唉,老夫不敢欺瞒御使大人。为了迎接特使团,昨日一早我们先从苍岩城赶到此地落脚,准备今日迎接尊驾的各项事宜。犬子长烈,唉,确实是跟随老夫一起来的。”
“那他现在人呢?”暌离追问道。
申侯无奈的看看两个手下,然后摇头道:“自昨天晚饭之后,就不见他的踪影了。今日下午迎驾之前,老夫还专门派人找过他,可是没有找到。当时老夫就想,或许是这个孽障贪玩,跑到山林间行猎游乐,故而忘记了大事。说起来,此子顽劣不堪,不来倒也好,免得他在天子御使面前失礼,丢了申国的脸面。所以,后来我们也就一直没有在意他。谁想到,这个畜生竟然胆大包天,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说着,申侯连连顿足捶胸,显得非常懊恼。
申左兰在一旁劝道:“侯爷莫急,这位范副将也只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究竟是不是长烈所为,还不一定呢。”
“怎么不是?!”范辰从腰间摸出一个物件,伸到众人面前:“你们好好看看,这是不是申国之物?”
赵亮定睛一瞧,范辰手中托着的是一枚玉佩。那玉佩有半个手掌大小,一指薄厚,上面雕工精细、圆润光洁,即便是在灯光晦暗的室外,仍然能够看出其无暇美质。玉佩的正中间刻着一个阴文,就算赵亮没学过大篆,却也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申”字。
申侯三人一见玉佩,立刻大惊失色,显然是认识此物的。范辰盯着他们,问道:“怎么样?这是谁的?”
“此物从何而来?”申左兰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范辰转手将玉佩呈给赵亮,说道:“大将军,这个东西是在那些人掳走褒富将军后,卑职挣脱了绳索,在地上发现的。玉佩是申长烈所遗之物,乃是铁证!”
听到铁证这个词,赵亮心中不禁一动。
记得在警官大学读书时,一位有着多年一线办案经验的老教授曾对他们这些学员说过:世间之事,最怕绝对二字。
尤其是警察破案,拿证据说话这是基本常识,也是行为准则,但是动不动就说“铁证如山”,便往往容易被自己的思维盲点所干扰,从而缺乏了对人、事、物和规律的客观分析,也缺乏了对职业的敬畏。
有时候回头看看,很多冤假错案在侦办的过程中,最常见到的,就是所谓“铁证”这个说法。
赵亮若有所思的掂了掂手中那块沉甸甸的玉佩,问申侯道:“这是长烈公子的?”
申侯连取过来仔细看看的意思都没有,便点头承认:“没错,是那孽障的。这枚玉佩乃是我申家祖传之物,老夫绝不会认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