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姚大人,请您二位多多恕罪。小人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没办法才躲藏起来。”薛进脸色通红,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赵亮此时已经用读心术探了对方,笑道:“哦?那现在怎么又不躲着了?”
薛进偷偷瞥了李二白一眼,答道:“小人之前不知道,此事居然还有二白道长参与,故而耍了小聪明,以为避过风头就可无恙。但是刚才道长亲自找上门,小人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故而不敢再偷奸躲藏,赶紧老老实实的跑过来拜见两位大人。”
姚能闻言一愣:“合着你小子不怕官府,怕道士啊?”
薛进连忙摇摇头:“二白道长岂是寻常道士?他老人家相当于武林盟主,我们小小的三河帮又如何惹得起?不瞒您二位说,得罪了官府衙门,大不了远走他乡、隐姓埋名,照样能过逍遥日子。可若是触怒了道长,别说小人,恐怕连我们帮主都没法睡安生觉了。”
姚能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望向赵亮:“侯爷,既然薛舵主肯现身了,想必是有话要交代,不如咱们就在这里听听?”
“好,姑且先听听他怎么说。”赵亮微微一笑:“要是他肯讲实话,咱们就把三河帮当自己人看。反之,他一下子同时得罪朝廷和武林两方面,今后日子怎么过,就全凭他们自己的造化啦。你说呢,二白?”
李二白拱手一揖,语气颇为恭敬:“弟子全听师叔的。”
赵亮这番恐吓,再加上李二白的配合,顿时把薛进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的问道:“小人……小人定然说实话。只是不知道大人们要问什么?”
“还装蒜?”赵亮剑眉一扬,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躲藏起来,难道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薛进说起来也是堂堂的一舵之主,手底下上百号兄弟,平时在应天府趾高气昂,连县令捕头都跟他以朋友相称。
不过此时此刻,薛进所面对的人,绝非平时那些地方官可比。这姚能姚大人,是正三品的提点刑狱司,跟京畿路转运使平起平坐,应天府的知府老爷在他面前只有站着听训的份儿;而赵亮更加不得了,临安侯爵、李二白道长的师叔,这两个身份随便抬出哪一个,都能把整个三河帮碾成齑粉。
现在听到赵侯爷一声怒斥,薛进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姚能没好气的摇摇头:“这厮好生奇怪,这还没问呢,你倒先口称知罪。那好吧,你倒是说说看,知道什么罪了?”
薛进苦着脸道:“大人们想必是问军粮案的事吧?”
“废话忒多!”赵亮故意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难道还要我们一点一点挤不成?”
薛进知道今天这个场面是挨不过去了,正欲开口,姚能忽然拦住他,吩咐手下取出纸笔仔细记录,然后才示意薛进继续交代。
“两位大人,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薛进道:“方才来这儿的路上,二白道长就已经点化了小人,说朝中的八千岁认定穆家蒙冤,不管此案涉及到什么大人物,都誓要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小人权衡再三,觉得既然王爷都发话了,估计谁来也不好使,所以干脆抛开顾虑,如实认罪,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