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几个,先莫要急着偷懒!”鲁光喝道:“去把战马归拢在一起,卸下辔头和鞍桥,让马儿都松泛松泛!”
亲兵队的马夫头子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军,营里的战士们都习惯唤他“老骨头”,听鲁光这么说,老骨头微微一愣:“我说鲁队,这军中可有规矩啊。当年大统领在操练咱北府兵的时候,曾立下章法,只要是野外行军宿营,无论刮风下雨,那都是人不卸甲、马不解鞍的……”
鲁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老骨头,你怕是皮痒了吧?哪而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谢大统领还立过另一条规矩呢,举凡不遵上命者,杀无赦!怎么着?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眼看上司吹胡子瞪眼,旁边有机灵的马夫赶紧出来替老骨头打圆场:“哎呀,头儿,您老就别掰扯啦。鲁队让咱干啥,咱就只管听命好啦。眼下太太平平的,又不是在行军打仗,况且我们还在北府的辖区之内,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另一个马夫也担心老骨头被鲁光责罚,接口道:“说的也是啊。咱们将军向来讲究军容,让马儿休息好,明天看着才有精神不是?走吧走吧,赶紧弄完赶紧歇着。”
老骨头知道鲁光的尿性,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悻悻然的点了点头,招呼自己手下这七八个伙计,去把全营两百多匹战马归拢起来,卸鞍休息。
众人听他吩咐,都纷纷行动起来,唯有赵亮一个人兀自站在原地,脸上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老骨头拍拍他的肩膀:“咋啦,小兄弟?是不是感觉有点吃不消了?倘若太累,你就先去帐里歇着吧。刚入伍,难免打熬不住的。”
赵亮愣怔的点点头,看着众伙伴纷纷随着老骨头离开,满脑子想的却全都是另外一件要命的事!
就在刚才,他无意间从鲁光的心中探出一条信息:只要等会儿把战马都收拢起来,再暗施手脚,那么今晚陶思源和谢钟秀肯定插翅难逃!
我尼玛?这是什么情况?赵亮心中不禁微微一惊。只可惜鲁光吩咐完老骨头之后,就很快离开了,根本没能让他再有机会探查清楚。
不过,仅凭鲁光心中这么一个念头,就足以证明这家伙没安好心!
赵亮从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后脊梁不禁汗毛倒竖。想想看,倘若没有战马的帮助就插翅难逃,那便说明陶思源和谢钟秀今晚即将要面对的危险,绝非暗搓搓的下毒手那么简单。
搞不好,是连数百亲兵都护不住他俩的巨大危机!
难道是大军偷袭?赵亮心中一凛,虽然他不清楚东晋朝廷和北府军内部的各种矛盾,但是像眼前这样,在自己的国境内发动兵马袭击本国大将,实在是与叛乱造反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