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耐着性子,先是拊掌夸赞了几句,旋即话锋一转,叹道:“殿下,这个小公子真不知是怎么搞的,妥妥当当的听您吩咐不就成了?非要自作主张,又把陶思源也升为护军将军,还领了五千精锐……”
司马道子洒然一笑:“劳之,莫要气恼嘛。陶思源在淝水之战中智计百出,立下不小的功劳,因此颇得谢玄青睐,而他女儿也同样被迷得芳心暗许。本王听说,谢家老一辈皆已同意谢钟秀嫁给陶思源为妻,让这个北府新星成为乌衣巷的乘龙快婿。谢煥当然要重用自己的未来姐夫,以便夯实他在北府兵中的班底啊。”
刘牢之闷哼一声:“那五千铁甲,是谢玄当初亲手训练出来的破阵营,无论战力还是装备,都堪称北府翘楚,虽然只有区区半万的兵力,但足以抗衡数倍的大军。卑职想想都觉得这笔账实在是肉疼。”
“好啦,将军大人。凡是都要往大处着眼,莫计小利。”司马道子微微一笑:“对了,之前本王让你暗中摸摸陶思源的底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唉,提起此事,卑职就觉得惭愧。”刘牢之无奈道:“这个陶思源古怪的很,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根本查不到他的来历。照他自己说,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可是我派出去的探子纷纷反应,陶思源之前所讲的地址,根本不存在。”
司马道子沉吟片刻,淡淡说道:“南北纷争经年累月,导致各地的流民数不胜数,或许陶思源只是因为家世低微,怕被人瞧不起,所以才不愿讲出实情吧。相较他而言,本王倒是更担心另一个人。”
刘牢之眼珠子一转,试着问道:“殿下说的可是赵亮?”
司马道子没答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也正为此气闷呐!”刘牢之一拍大腿,哼道:“谢琰这个公子哥儿,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不禁对陶思源委以重任,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让赵亮当上军法长史,专责查办之前的袭击案。您说,这不是给咱们捣乱吗?!”
司马道子抬手挥退旁边的侍女,然后沉声道:“本王倒不是怕他们查案,唯一可虑的,是赵亮此人的背景。”
“背景?”刘牢之有些不解:“背景怎么了?他不是来自淮泗一带的流民吗?”
司马道子冷笑了一下,端着酒盏说道:“流民吗?劳之恐怕想简单了。据本王所知,赵亮此人加入北府的时间,恰好就在谢钟秀刚刚抵达京口之时。当你们启程前往建康,他不仅一路同行,并且还察觉建康军的行动,提前示警,这才让谢钟秀幸免于难,而你的苦肉计也被搞得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