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不伦不类的诊断,丝毫未涉及辨症之要,反而夹杂着一些关于阴阳五行和周易八卦的说法,似是而非,直把所有人都听得云山雾罩,不明觉厉。
尹德妃则更加疑惑。刚才她描述的症状,其实是中了焚经散之后的初期反应,只不过她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说自己哪里哪里疼,抑或怎样怎样不舒服,而是用医学术语直接阐述。
按理说,刚刚成功治好张婕妤的赵神医,一听她如此说,应该马上察觉出,德妃娘娘恐怕得了跟张婕妤一样的病,或者说是中了一样的毒,进而会高度关注起来才对。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不仅好像没事人一样,毫无任何敏感可言,而且还胡扯什么“气血交盛、旺而难泄”这样的鬼话,竟然让自己吃饱了没事儿多动动,他娘的,当本宫是懒猪吗?
尹德妃秀眉轻蹙,忍不住道:“神医可否再仔细参详一二,气血交盛之症,往往多行于手少阳三焦经,鲜有听闻应在肺经和脾经上啊。”
赵亮满不在乎的答道:“娘娘博学,说的自然有理。不过微臣的师门一向就是这么教的,只好见山说山,见水论水,如实相告。所谓天下医道,各有不同,条条大路通罗马也。”
“条条大路通罗马?”尹德妃听得有点懵圈:“这杏林之术,跟骡子和马又有什么关系?”
赵亮闻言哑然失笑,同时也探明了对方内心的真实企图,从容说道:“这是我们山中土话,意思是骡子和马虽然长的不一样,但是都能在路上拉货,就像每家治病的方法不同,只要能药到病除便好。”
他故意绕弯子、兜圈子,尹德妃自然不肯甘心,嫣然一笑又说道:“神医之前为婕妤娘娘医病,技压群雄,逼得太医院那帮老头儿险些羞愤自尽,倒也真是应了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话。敢问赵先生,姐姐究竟患的是何病症?”
赵亮眼见尹德妃旁敲侧击不成,索性改为单刀直入,不禁暗叹此女实在难缠,他清清喉咙,斟字酌句的答道:“娘娘得的那个病,我也不晓得叫什么名字。”
“哦?竟有此事?”尹德妃讶然道:“神医不是说笑吧?未能辨症就敢施药,而且还一试便成功了?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吧?”
赵亮知道,对方故意这么说,为的还是逼自己吐露实情。倘若真要硬着头皮承认确实如此,那便等于之前是在拿张婕妤的性命开玩笑,不仅所有功劳立刻化为乌有,相反还得担着欺君罔上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