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霍大伯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接连丧妻、丧子、丧孙,要不是一口心气挺着,老人家也熬不过来。
满院子的哭泣抽泣声,除了霍家两房四人之外,就没有再站着的了。
天地不仁,民生多艰。
昔日安逸宁和的小山村,如今死气沉沉。
老天爷总会下雨,饥荒也会过去,可亲人死别却无法逆转。
想到勤劳慈爱将自己当成命根子似的亲娘,霍宝也是心如刀割,可听到老爹的咳声,不敢让他继续吹风,就上前劝霍大伯:“大伯,这天气一天天暖和,日子总会好的。大家都空着肚子,还是赶紧杀猪吃饭吧!”
霍大伯抹了一把脸,道:“是啊,祖宗保佑,熬了过来,等到下雨就好了。”
霍五也对大家摆摆手道:“都回各家去取东西,没桌没凳、没碗没筷的,等烧好肉用爪子捞啊!”
少一时,霍家大门口就没几个人了。
除了霍大伯爷孙、霍五父子,就只有牛大郎没走,一瘸一拐过来赔不是。
这人之前打人打的红了眼,被霍宝抓起丢出去,摔的眼冒金星也不知缘故。直到方才旁人小声说了,他才晓得自己差点伤了霍五。
霍五哪里会计较,摆摆手打发他走了。
这会功夫,霍大伯才看到孙子怀里的瓦片,皱眉道:“这是咱家东厢屋顶的瓦片?揭了它做什么,白糟蹋东西!”
石头憨笑着不吭声,霍宝忙道:“大伯,是我同石头要的瓦。我想起一止咳的偏方,用猪胆炮治,润肺止咳,正对我爹的症兆,方才去喊石头才想起炮制要用到瓦片,忘了跟大伯先说一声了。”
“小宝是为了取猪胆才杀猪的?”霍大伯神色有些复杂。
“嗯,还有猪肺,以形补形,也能熬汤润肺。”
“好孩子,好孩子,懂事了!”霍大伯招呼石头:“你五爷舍了肉,咱们家不能干看着,回家取粮去。”
看着这爷孙走了,霍宝就扶着老爹回了屋子。
霍五听了儿子要杀猪的原由,心里酸酸涩涩,早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宝他娘,瞧见了么,咱家宝儿没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