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送靴子的男人：“你怎么不穿救生衣呢？”

    男人撇撇嘴：“我什么都不怕，你们穿着吧！”

    另一个人弯了弯唇：“我少算了一个人，他既然说救生衣不重要，那就不穿就不穿吧。”

    王姐皱眉：“你们两个是合作搭档，就不要互相吵架，没什么过不去的恩怨。”

    “哎！您放心吧，我们哥俩好着呢！”

    “谁跟你是哥俩？”送靴子的翻个白眼：“明天我就不跟他搭班了！”

    另一个脸色也挂不住了，陪着的笑脸僵住，反呛他：“别给脸不要脸啊，我给你个台阶你还不顺着下？”

    “老子用你给台阶？就不穿你的救生衣怎么样？”

    “你爱穿不穿，实话告诉你，就是故意没给你拿的！”他瞪着眼睛，仗着自己比人家高一头，藐视地凑近，“你是知道我不会给你，所以才故意说不穿的是吧？”

    “你放屁！老子本来就不喜欢你那破衣服。”

    吵闹声音越来越大，王姐劝也劝不住。

    崇禧的思路完全被打断，眉头越皱越深。

    眼前仿佛有一阵雾，朦胧之中人脸闪过，她没能捕捉到那人的五官，因此也无法辨识究竟是不是陈景尧。

    阴阳两界的声音都在耳边响彻。

    一边在骂，一边在哭。溺死在水中的灵魂，挣扎着发出尖利的叫声。

    “崇禧，救救我……”

    “救救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杀我的人是……”

    “谁他吗稀罕你的破衣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东西哪来的，还不是之前抗洪救灾时偷着藏起来，今天拿出来献殷勤了！”

    “崇禧，我不想死啊……”

    “那你的靴子呢，你女婿在工厂上班，偷靴子回家，你白天上班晚上去夜市卖靴子！”

    “我要举报你！”

    “崇禧……我看见杀我的人了，他好可怕。”

    “崇禧，崇禧，崇禧……”

    “我现在就去举报！”

    “崇禧……”

    别吵了，别吵了。

    别再吵了。

    安静一点，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