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会抑制不住流泪，也只有在这种时刻，心底的委屈和柔软才会被触动。

    “崇禧，你怎么了？”

    崇禧摇头，缓过神来又重新恢复云淡风轻。

    她继续说：“那份保险单在孙壮的卧室里，等他的女婿为他收拾遗物时就会看见，受益人是他女儿。连同一封遗书也放在一起，那上面清楚地写着，所有财产都归女儿支配，为了给她看病。”

    孙姐叹了口气：“他难道不知道意外险里面，自杀是不算在其中的吗！”

    “所以他策划这场天衣无缝的溺水环节。”崇禧说，“将一切都伪造成意外。”

    孙壮刚来巡逻的第一天就听人说了，这河里淹死的人，保险公司都给赔了很多，在小城市都够买一套房子了！

    那时候有人开玩笑地说：“等我八十岁那天要是还不死，我就跑到河边钓鱼，让水鬼把我抓走。这样我也活够了，死之前还能给家里捞上一笔，再出点小钱给我买个墓地，那不得爽死了哈哈哈！”

    彼时孙壮的女儿刚刚入院，他正犯愁该怎么能凑齐手术费。

    别人的一句玩笑话，犹如拼图缺失的最后一块，准确无误镶嵌到他的心脏上。

    许久冰冻不曾跳跃的心重新恢复活力，当天晚上，心里就油然而生一个想法。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荒诞，或许给再多的钱也不干。

    但在孙壮看来，这是一个宽敞又明亮的未来之路。

    他不怕鬼，也不怕死，只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的女儿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而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只能打打零工，赚不了几个钱，倒不如物尽其用。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计划，就开始变得顺利。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暗中推着他。

    孙壮很快将目标锁定在跟自己最不对付的那个人身上，平日里故意找茬，就为了找机会能让他杀了自己。

    可又没有血海深仇，谁能举刀杀人呢？

    孙壮故意找了几次茬，可对方最多也就是放放狠话，要么给了自己两巴掌，生气了就再补上两脚，完全没有动过杀心。

    眼看女儿躺在病床上越来越憔悴，孙壮的心就越着急。

    交完医药费后，手机短信提醒，银行卡余额只剩下双位数了。

    他绝望地坐在路边抹眼泪，感慨自己无能的一生。

    无声哭泣时，突然看见群里传来一则紧急通知。

    说警察要来查看现场，要求当天值班人员配合一起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