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不过庄郎你还记得是谁打了你吗?”郦茹姒眼眸中霞光彩彩,对庄询的满意是多方面的,善良忍让却不是懦弱。
“就是记不得了。”庄询苦笑。
“记不得也没关系,指不定都死在那个角落了,庄郎,能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安葬司琴家女的吗?毕竟流言失真。”郦茹姒非常想要深切,细致的了解庄询。
庄询被授予孝廉的义举自然想听真实情况。
“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庄询娓娓道来,包括晚上守棺材后悔的心情,被打后一瞬间想放弃的念头,一直说到兵丁刁难,庄询停住了。
其实应该感谢这几个兵卒的,不知是弄巧成拙,还是有意安排。
“原来如此,难怪传出庄郎你与司琴家女有联系。”听到庄询嘴里描绘的困难,郦茹姒表现出心疼,这种一人逆行的姿态,既让人心疼又让人佩服。
“算是结了阴婚,毕竟当时我也是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了,能把她安葬都是谢天谢地了。”这种苦难的生活回忆起来,就有些忆苦思甜了,治理剑南道总不会比这难受吧。
贺柾听完,神情却显得古怪,因为他是知道庄询现在的妻子卫兰芝是司琴宓,原来是牵红线娶的呀。
“后面就是遇到家妻了……生病了,被她照料,被她的温柔包容吸引,深深的喜欢上她。”庄询故意说给郦茹姒听的。
希望她识一下好歹,能不能主动退出,不要吊死在自己这颗别人院子里的树。
“兰芝姐姐好温柔,之后姒儿也一定要向她讨教,如何抓住庄郎的心。”郦茹姒似乎完全没有关注到庄询的暗示,心生敬佩的对庄询说。
你,你……
庄询看着纯真可爱的杏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贺柾早已躲开,这种别人家事,还傻愣愣的听,这不是找死吗?
“怎么了,是姒儿对姐姐不尊重,庄郎生气了?”郦茹姒表露歉意。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有许多坚持,又没有坚持成功。
“我出去透透气,郦小姐自便。”庄询走出马车,他惹不起,他躲还不行了吗?
“庄郎,穿上外套,别冷着了。”郦茹姒向前,将青灰色的披风给庄询系上。
美人柔嫩的白指,不经意滑过庄询的脖颈。
温柔的神情,若骄阳暖日,和馨的笑容,亲近迷人,庄询心神动摇。
常言,男追女隔山,女追男隔纸,郦茹姒这些动作,庄询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他是善于反省的人,看到郦茹姒讨好的神情,突然多了几分愧疚。
想想她也是高门贵女,现在对自己这般殷勤,还要嫁给自己做平妻,地位明明比自己高,现在却如此恭谦,这哪个男人抗的住,而且庄询本就特别喜欢这样一位武力值强横的姐姐。
不对,郦茹姒都没有庄询大,怎么能叫姐姐呢,可是就是有大姐姐的风度。
“姒……儿,用不着这样,天天来我的马车,别人会说闲话。”有些扛不住她给予的温柔了。
“说他们的,姒儿不来他们就不说闲话了?”郦茹姒已经不在乎这种流言了,在乎流言只会减少和庄询亲近的机会。
危机感,浓烈的危机感,要去见大妇了,这段旅途,如果不好好把握,之后会越来越难。
卫兰芝可是能做出客人在都能和庄询鱼水,宣誓主权的女人,哪怕碍于四德的原因答应自己进门,而之后双方几乎不会分离,只要她牢牢管住庄询,自己以后想要插足进去那是千难万难。
现在这段时间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好的东西要把握住,好的男人要自己争取,这件事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司琴宓现在有多宽容大度,巴不得庄询多娶几门姬妾,说不定还会让出时间给她们培养感情。
“算了,你也陪我出去透透气吧。”庄询终究是败退了,现在的地位很大的因素是被郦茹姒影响获得的。
不管是被郦茹姒提醒留下,亦或者被她从危难中相救,到后面大胆的表白,才明白原来自己算是她的天选,她已经属意自己。
这算是被偏爱了吗?或许吧。
自己持宠而骄,这样好吗?
就像司琴宓概括的一样,庄询是那种不喜欢欠人感情的角色,躲不掉还一直不表态,是他以前最讨厌的,吊着人家姑娘,太渣了。
能就能,不能就不能,躲不掉就勇敢面对,大概是如此。
“好!”喜上眉头,见到庄询的态度改变,郦茹姒知道自己挖的墙角松动了。
“你不必这样着急的,兰芝她很好,她也不会阻拦你。”生死相依的妻子,庄询是能明白司琴宓让他纳妾绝不是场面话,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给自己找小妾。
“兰芝姐姐再好,没有庄郎你好呀。”庄询的话听听就得了,谁不知道女人之间的斗争的惨烈,通达人情的郦茹姒才不相信谁好这种话。
“我有什么好的。”庄询不以为然。
“抓着姒儿的手,不让姒儿去找爹爹就挺好的,很安心。”郦茹姒回忆了当时的情况笑着说,也是这样促使自己下定决心,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能不提这个吗?”说到这里庄询就尴尬死,他没什么计谋,只能耍无赖,想起来就觉得丢人。
“不提,不提,我们走吧……”郦茹姒笑的甜美,庄询尴尬的样子,也挺可爱呢。
出了马车,换上两匹马,庄询和郦茹姒并马而行。
一众人等都目不斜视。
冷风灌进衣裳,却给了庄询一个清醒的头脑,他没有说话,和郦茹姒一起听着风呼啸而过,听着马蹄发出哒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