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2)

原因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

    六子只是觉得,无论何时,余鱼好像都在操纵着一切, 而当那枪从余鱼动脉上划过的时候,六子只希望被枪抵着的是他自己,而当余鱼将那匕首插进徐宁砚手腕里的时候,六子惊了一下。

    可尽管那血液迸射, 六子心中却在震惊之余只落下了劫后余生的畅快。如果那枪里有子弹,如果余鱼死了, 那他六子也死了。而徐宁砚想杀余鱼,六子阴沉地盯着徐宁砚的后脑勺,跟着余鱼这么久以来, 他的眼里第一次浮现出了杀意。

    “徐宁砚,你说,这理是谁定的?”

    饶是徐宁砚再蠢,此刻也反应过来余鱼和江捱的关系了。

    可此刻他手里已经没有了枪, 嘴角出了血, 手腕剧痛。

    余鱼布的局, 早就将徐宁砚算计好的一切囊括在其中。

    徐宁砚想起那日舒南给他发的那条短信:徐宁砚, 你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么?

    原来, 他和舒南,真的是唇齿相依的关系。

    余鱼从选择从西街发家开始,他、舒南、周许年,都只不过是她算计的一环罢了。

    如今他在玉城的一举一动,都被余鱼收入眼底。

    哪怕是阴谋。

    如果不抱团取暖,只会从骨头到肉,被余鱼拆解得一点不剩。

    徐宁砚这辈子第二次如此狼狈。

    第一次是在他爹死的时候。

    可余鱼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爹是争不过余景天,最后自暴自弃死了。

    他徐宁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总是文过饰非,告诉自己是余景天害死了他爹。

    而如今,他徐宁砚也没争过余鱼。

    余鱼的脚踩再徐宁砚的脖子上,徐宁砚希望余鱼的力道再重一点,把他的脖子踩断。

    然而余鱼没有,只是像踩在一块垫脚石上那样踩着他。

    大卡车的白光刺人得很,刺得徐宁砚不断地分泌生理泪水。

    “是你定的……呵……你……”

    徐宁砚的声音断断续续,你后面的字眼还没说完,六子便狠狠的踹了一下徐宁砚的腰,迫使他闭嘴。

    余鱼朝徐宁砚看了一眼,问江捱:“这么晚了,你回哪休息?”

    江捱说:“回家。”

    余鱼点点头:“你带这么多人过来,也很麻烦,那就先回去吧,别的事明天再说。”

    “那他……”江捱指的是徐宁砚。

    余鱼:“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余家的人,我名义上的哥哥。”

    余鱼笑得多和气啊,还说:“我得带他回家。”

    而徐宁砚却打了个冷颤。

    她想把他交给余景天罢了。

    徐宁砚望着那刺眼的白灯,眼神变得空洞起来,里头也流露出了一丝不解和悔意。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且败在余鱼这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土包子身上。

    *

    回到车上之前,余鱼走过去和江捱说了两句话。

    “江捱,下次我请你喝茶。”

    余鱼比江捱也矮很多,她穿着睡衣,领口很宽松,江捱从上往下看,看到一片苍白的肌肤,一边锁骨的阴影处,缀着一颗红色的,艳丽的痣。江捱只是瞥了一瞬便缩回了目光,如同受惊的软体动物。

    那强烈的白光确实刺眼,让江捱整个人看起来也被光和阴影分割成了两半。

    而余鱼是完全暴露在光里的。

    因为过曝,江捱总疑心她的轮廓要消失在这刺眼的白光里。

    “好,下次我来找你。”

    “你在西街的宅子我没动呢,你都没回去了啊。”

    听到余鱼用这种朋友似的语气提起西街的宅子,江捱的面目放松了些,他提起他的近况:“最近很忙……他给我安排了很多事,在东原那边……”

    余鱼安静地听着,江捱总将目光放在她脸上的几点血渍上,有些走神。

    “有机会回西街看看。”

    余鱼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也长成了精壮而富有力量的青年。

    被余鱼拍了一下,江捱朝后退了两步。

    余鱼似笑非笑道:“怕我啊。”

    江捱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余鱼手心触碰到他的瞬间,他只觉得从接触的点开始,慢慢起了一层又一层细小的疙瘩。

    “没。”江捱垂着眼皮,不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