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虞渔接过手机的对话,吴文铎就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女人红着脸,对着电话里头的人,用比对他更慢、更娇气的声音讲话。
“我刚刚摔倒了……”
“嗯,来敲门的是同剧组的演员。”
她陷入沙发里头,眼睛微微闭着,似乎忘了身旁还有个人。
“男的。”
“没有事……我要摔倒的时候,他抱住了我,没让我摔倒。”她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和自己男朋友说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抱住的事实。
那头的陈雍年声音忽然顿住了,虞渔没有听到回话的声音,便“喂”了一声。
陈雍年那头才传来话:“嗯。”
“他抱你了?他现在还在你的房间么?”
向来语气清清淡淡的男人,此刻声音里掺杂了一点不平静。
里头隐隐带上了点怒气。
忽而,虞渔感觉手里的手机一空。
她手机虚虚地在空中握了握,吴文铎看她的动作,唇角微微扯了扯。
陈雍年没等到虞渔的回答,等到的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头带着几分轻嘲:“陈先生,我想她现在已经没空回答你的问题了,要让她再等你过来,估计情况不容乐观。”
“她要是还乖乖地在房间等你过来,就要去重症病房了。”
“比起质问,陈先生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她的身体吧。”
陈雍年等男人把话说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的表情陡然变得很危险。
就在要回话的时候,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电话被挂掉了。
*
虞渔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头上挂了个吊瓶,她正在输液。
吴文铎带着口罩站在她陪护的病床边上,虞渔一睁开眼睛,他便站起来了,对上她那浅棕色的眼睛,虞渔忽而像是走马观花一般,脑子里头放映起了自己陷入高热状态之前的那些片段。
吴文铎俯身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他的手指冰凉,碰到她额头的瞬间一触即离。
“吴老师,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她语气有点沙软。
吴文铎说:“不用叫我吴老师,叫我名字就行。”
“我很久没生病了,意识有点混乱。”
“我记得……我好像抱住了你……”
虞渔解释起缘故:“之前我生过病,有畏光的现象,可能是生病让我潜意识有点条件反射。”
虞渔的意思是,因为畏光,她才在他抱住她的时候,将脑袋埋进了她的怀里。
吴文铎只是盯着她,没说话。
然而他的脑子里头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他将虞渔带着抬起头来的时候,虞渔眼睛上挂着的如同露珠一样的泪痕来。
“抱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吴文铎看着虞渔此刻变得苍白中带着红晕的面孔,忽然道:“刚刚我挂了你男朋友的电话。”
“说起来有点冒昧,但是我实在是……有点听不惯他的语气。”
“毕竟你生病严重,他好像,还在对你……”
吴文铎斟酌了一个词出来:“挑剔。”
说完后,他垂着眼皮,盯着她的表情变化。
然而,女人柔软的面颊上并未出现任何的异样,听到这话,她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
“我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他当时电话还没挂断。”
“不过也谈不上什么冒昧。”
“他不会介意。”
他不会介意?吴文铎听到这话,舌尖沿着牙齿划了一圈。
在来医院的路上,虞渔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每次响起来,上面的来电显示都显示是“陈先生”。
这叫不会介意么?
“如果介意呢?”吴文铎忽然问。